入夜后,江州忽然下起了暴雨。
闻笙携着一身雨雾推开家门,便看见沙发上忘我纠缠的两人。
看到闻笙,徐可立马从江屿阔腿上下来,拢着被撕开的衣裳脸红羞愧地喊了一声,“笙姐……对不起。”
闻笙目光淡漠地笼在女人脸上,“徐小姐,我跟江屿阔已经分手,你们现在是自由的。”
说完,闻笙径直走进卧室,找出早上出门前忘记带的资料夹塞进手提包里。
出来时,两人均已穿好衣服,江屿阔背对着闻笙站在阳台上抽烟。徐可则低着头站在客厅的吊灯下,面色局促,“笙姐,你听我说……”
“我请的阿姨明早九点来处理垃圾,”闻笙打断她的辩解,走去玄关穿鞋,“徐小姐,烦请你别落下任何私人物品,不然到时候得去垃圾站找了。”
下午闻笙已经联系了家政公司,明早九点开始,将这个家里徐可和江屿阔接触过的所有东西,一并打包扔掉。
脏东西,不宜久放。
明早是她给徐可搬走的最后期限。
不等徐可回应,闻笙关上门潇潇然走了。
从始至终,她看都没看江屿阔一眼。
徐可放松情绪,舒了口气,走到江屿阔身侧,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他的腰窝,“阔哥,笙姐走了,你要不要去追她,解释解释?”
“解释我怎么耐不住诱惑跟你搞到一起?”江屿阔扔下烟头碾灭在地上,脸色有点难看,“还是解释你为什么赖在她家不走又叫我上门来玩刺激?”
从进门到离开,闻笙一个脏字都没有,可冷淡的态度却将他和徐可暗度陈仓的不屑与嘲讽表现得淋漓尽致。
解释?
眼见为实,他能怎么解释?
更何况,闻笙这女人心硬如铁。
飞奔到高铁站,闻笙掐着最后一分钟检票上车。
这些天忙着弄标的公司的投资分析报告,闻笙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睡觉。好在从江州到清州,高铁需要三个小时,她正好趁机补眠。
短暂的睡眠并不安稳,闻笙做了个梦。
梦里也下着大雨,她躲在窗户背后,透过缝隙看到室内纠缠不休的男女,低哑的声音淹没在暴雨如注里。再后来,天气放晴,人声鼎沸,谩骂指点,被人群踩在地上的男女衣不蔽体、狼狈不已,和满地泥泞融为一体。
醒来时已泪流满面。
闻笙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夜色愣了许久,直到列车广播宣布车已到清州站,她才回过神来。
清州今夜也是暴雨。
闻笙拖着行李箱出站时,出租车已被人一抢而空。
她打开手机准备叫个网约车,可尚未输入酒店地址,手机就黑屏关机了。
闻笙叹了口气,收起手机,预备在原地继续等车。
但半小时过去,雨势不见收敛,出租车也毫无踪影。
天地被磅礴绵延的雨柱连接,电闪雷鸣,疾风呼啸,雄浑而凄清,散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闻笙正发愁如何去酒店时,一辆黑色大G停到她面前。
司机是个年轻男人,摇下副驾驶车窗,略微探了探头问她,“去市区?”
男人薄唇间叼着根烟,轮廓线条硬朗流畅,眉目沉峻,清爽的寸头添了几丝不羁和野性。大约是经常做户外活动,他皮肤有些黝黑,是人常说的健康的小麦色。
闻笙礼貌地报了区域问价。
“五十。”男人说完,推门下车,将手里半截烟头弹进雨雾中,盯着闻笙的行李指挥,“你先上车躲雨,我来弄。”
两人距离挺近,他吐出来的烟雾被清冷的夜风拍打在闻笙脸上,混合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清冽味道。一向讨厌烟味的闻笙此时竟有觉得这缕气息有些莫名的融洽感。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男人被雨水打湿的麦色面孔,却一下跌入他漆黑幽深的眼底。
做VC(风险投资)这几年,闻笙经常出差去全国各地,突发状况常有,搭顺风车这种经历更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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