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像木头人一样乖乖坐着,连呼吸都一同放缓,生怕影响到殷辞月给他扎辫子的动作。
宴落帆再次意识到殷辞月的指尖很凉,就连梳理碎发时无意扫过后颈,都像是划过一块冷玉。
他无意识出神,小说中任何角色都没有过这待遇吧?主角亲手扎辫子,等以后能吹个十年。
再就是,其他弟子怎么比他还像木头人?而齐长老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殷辞月垂着眼睫,心无旁骛,较之绸丝更要顺滑的乌发在他指缝中穿梭,最后被用发簪一缕一缕固定在脑后。
“好了。”
他将手收回,仍能感受到触感的遗留。
宴落帆这才扭过头,差点没眼泪汪汪,若没有殷辞月帮忙他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真情实意道:“你人真好。”
他宣布世界上没有比主角更好的人。
他决定三天不!十天,整整一旬都不找麻烦!
“好了,浪费时间。”齐长老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终于开始今日辰时的正经内容,“道法天一,求道除去刻苦修行,最为重要的便是个人心境,忌嗔、忌悲,更要忌痴缠不休。”
说到这里,齐长老意有所指,朝宴落帆殷辞月二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我说的话要往心里记。”
与此同时,殷辞月抬手扶额的动作一顿,因指尖残留的天南愈花香,他动作有几分不自然地将手放下,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讲。
从始至终一系列的事方香菱都看在眼里,手指无意扣弄着桌角。
殷辞月,他是玩珠子都能掉下桌的人吗?
偏偏在提到朝瑜师兄时。
他们二人自幼相识,她清楚殷辞月在殷家的处境,明白他的抱负,更了解他冷血无情的本质,做事总是无可挑剔如机关程序——时至今日,她才蓦然发现,这些也不过是她以为。
什么时候殷辞月还会给人梳头发了?
连他恐怕都没意识到自己正盯着小未婚妻的后脑发呆。
肤如凝脂,玉骨冰肌,琥珀琉璃似的眼睛稍一弯,便叫人心软,就连打哈欠都像只没睡醒的猫儿,确实拥有一切被喜爱的资本,这样想来也不感奇怪了。
方香菱按了按眉心,不知为何失笑。
这便是天命之人的威力吗?连这般寡情少欲的殷辞月都抵挡不过。
终于挨到辰时结束,齐长老丝毫不拖沓地甩袖离去,对悟阁毫无留恋。
宴落帆第一紧要的事就是正式道谢,转过身先对出手相助的殷辞月拜了两下,“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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