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黎明破晓的那一刻。
沈玦才感觉身上的束缚一消,骤然睁开眼,入眼的是古朴雕刻的天花板。
他撑着长臂坐起,身下是一片寒凉,他中煞气六年,除了外力能让他温暖之外,自身就像一块冰,由内而外,寒意从骨缝里钻出。
就算在铺满地龙的房间,他都很难入睡,但昨夜他却在被人踹下床后,一脚到天明。
就像……
新婚当夜景翎芸一番诊治后,他也能一觉到天明。
现在想起来,她好像许久没为他施针诊治了。
好看的凤眼溢出了讳莫如深,现在不是睡的沉不沉的问题,是他现在浑身都在疼,昨晚上她到底对他干了什么?
沈玦抬头望向床榻之上那个毫无睡姿可言,但却睡的正香的女人,眼底杀气腾腾,他缓缓地站起身,呼吸之间,理智才抑制住了他要当下宰了景翎芸的冲动。
景翎芸若是和他有仇,何以只是单纯地将他踹下床,却不动手杀了他,明明昨夜他毫无还手之力。
“景翎芸。”沈玦克制着语气,但所有的愤怒全都聚集在拳头上。
灵云起床气很重,她眉头一皱,脸上满是不耐烦,就连那狰狞的伤疤都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她掀起被褥,往自己脑袋上一套:“破石头,滚!”继续睡。
“景!翎!芸!”
被窝里的人一点面子都不给:“谁再吵谁就是小狗!闭嘴!你个丑不拉几的破石头!”
沈玦瞳孔地震:“景翎芸,你说什么?”
就算他被褫夺了太子的身份,也都还没人敢用这等口吻与他说话。
唯独……
情绪再度翻腾上来,越是匪夷所思,他神色越是平静:“景翎芸,是要本王亲自动手请你起床吗?”
“叭叭叭,你就只知道叭叭叭!”
灵云忍无可忍,掀开被子,气鼓鼓地坐起来,肆无忌惮地瞪着沈玦。
她还没睡醒,抬手负气地揉着自己的眼睛,脸上的睡意未消,气鼓鼓地像只被惹毛了的河豚。
“你再叭叭叭,我把你变成喇叭花!”
她意识并不清楚,一连串地说出自己惯用的言辞。
她从小到大都有起床气,纵然父兄都宠着她惯着她,偏生有个人就严厉的不像话。
从她六岁开始,就请了宫中的太傅来教她读书写字。
太傅平日很忙的,每三天来一次,每一次都天不见亮,她连懒觉都睡不着。
她去求过兄长,她想自甘堕落,没想到兄长是个传话筒,把那混蛋招来,每次轮到太傅上课了,他就会提前来,在她耳边叭叭叭,烦死了!
“你……”
灵云见他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想到昨晚她还是用了些手段,他不可能全记得住,不想再听他废话:“我什么我?昨夜王爷做了什么难不成不记得了?王爷这是打算睡完不认账?”
忽地,沈玦只觉得一道天雷劈下来,直击他天灵盖,劈散了他眼前的阴霾。
砰!
灵云看着男人阴沉着那张好看的脸摔门而出,又“切”了一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唔,天亮了,得去送景家一程了。
还有个老东西没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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