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衣男子被两人押在地上,陆景行与凌潺一眼便注意到了木车上的几个大木桶,有手下随即为他们打开了桶盖,一股饭菜味扑鼻而来,里面是一些沾底的残汤剩菜。
陆景行瞳孔微微收缩,转而看向地上的人,未言语,但事情大致已了然。其实看到短衣男子身旁的这些东西,在场的人都已心知肚明,何须他开口询问。
这人显然是专负责送饭的,而一次又送那么多的饭菜,显然不是为一人所送,而是一群人。如此一来,所有的线索与真相都已摆在了眼前。
陆景行后退了两步,侧身向南启炔问道:“南阁主,不知在何处擒获的此人?”
“山下那通向村口的道上。可惜他已去而复返,荒野小道又是四通八达,因此未能直接找出关押众人的地点。要想让此人如实开口,怕是还需费一番口舌。”南启炔有些遗憾,还是发现迟了。如若能早些发现此人,然后一路尾随,那么也许就可以顺利找到被抓来的众人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使陆景行了解到了一点重要的线索,关押那些人的地点不在村中,而是在野外。这样一来,便否定了凌潺与陆景行最开始的猜想。不过那些农人依旧嫌疑重大,不得不谨慎。
况且还有一种可能,既然这些人不是用来看押俘虏的,那便是专门在此地守株待兔,要对付他们这一众人的。也幸亏他们有一定的先见之明,已先让黄芋老人先出手,暗中解决掉一些,如此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那短衣男子被押在地上起初很是平静,然而似乎是经不住数道目光的凝视,整个身子开始颤抖起来,低垂的目光游离不定,哆哆嗦嗦地求饶道:“各位豪杰饶过小的吧,我就是一个送饭的,其他一概不知。”
众人颇有些意外,原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够让这人开口,哪知这还没问呢,他却先害怕了,不禁使众人面面相觑,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飞彻崖的人。
“要想活命也可以,老实交代,你将饭菜都送去哪了?受何人指使?”郑绝飞直接拔出了手里的利剑,利刃一挥,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六月的烈日异常毒辣,烘烤得每个人都没了耐性,不想在此处与这人多耗下去。
那人额上汗流不止,感受到脖子上的尖锐物,颤抖得更厉害了,断断续续地说道:“天,天坑。有人在下面接应。小的并不认识他们,只不过是拿银子办事而已。各位大侠,其他的事,小的,小的是真的不知道。饶了我吧。”
“天坑?”众人略感讶然,一时神情各不相同,有的人对这个答案持怀疑态度,但更多的还是神情凝重。
他们怎么也不会将关押俘虏的地点与对面那口天坑联系在一起。那个地方深不见底,常年被各种葱郁植被所笼罩,下面终日不见阳光,云雾缭绕下神秘莫测,当中还不知藏有多少毒虫蛇兽呢。可谓是危险重重,无人敢踏足半步。
他们对那短衣男子的话是半信半疑,一时竟陷入了纠结之中。如若是真的,那此次想要救出那些被抓的人,恐怕绝非易事,想要顺利下去都难,而下去之后还要面临环境所带来的危险。不得不说,孔伯炤这次为了对付他们这些门派,自身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毕竟想要将人顺利送下去,还要保证是活口,可不容易办到。
可如果是假,那么便是要引诱他们这些门派前去,然后一网打尽。
不过,这无论是真是假,毫无疑问,他似乎都是一个陷阱,等着他们自愿往里面跳,否则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活口,每日还为这些俘虏送去饭菜。
然而,如今明知这是一个陷阱,他们却不得不往里跳,只因他们来这的目的便是救人。
当然,还有一种好的可能便是,孔伯炤留着活口是想当各大门派齐临飞彻崖时,以便威胁他们各大门派,迫使各大门派臣服于他。而如今飞彻崖的人还并不知道他们找到了救人的线索,他们可以先下手为强,那么孔伯炤的计划便可落空。
“不管此人说得是真是假,是圈套还是别的,我都想去闯闯,我一定要救出父亲。”陆辞拨开人群走到了陆景行身旁,语气同目光一般坚定。他满脸的倦容,握剑的手在炽白的阳光下泛青。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那天坑下关押的可是他们的亲人,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但凡还有一点人性的人都不会放弃任何救这些的机会。
众人一番商议,最终做出了决定,集结了所有不久前所分散出去的人马,沿着难行的坡地浩浩荡荡向天坑的方向而去。一路上,他们留了一个心眼,为了防止短衣男子所言非实,他们特意留意了地面上所留下的痕迹。那人送饭菜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木车有一定的重量,况且此地潮湿,路面上一定会留下车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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