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被云焰偶尔露出野兽般凶狠的眸光吓到不敢接近,但时日一久,惧怕也就消散的差不多,因为云焰疼到用手指去挠树皮也不会伤害她分毫,他始终能保持住一丝神智,用来分清身边陪伴他的究竟是何人。
疼痛结束的时候,桃小薇会问他这种疼痛是从何时开始的,因为她没听竹叶瞳提起过云焰还有这种痼疾。
云焰便会借故去准备餐点或者帮桃小薇取水而躲开这个话题,神采奕奕的仿佛根本不曾出现过那种欲生欲死的病痛折磨,等到了固定的时辰,周而复始的头痛再次开始,他咬紧牙关,死命的忍耐。。。
连日来皆是如此,他们离京城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有几次瞧见大队的官军擦身而过,这个时候云焰便会像个警觉的兔子似的,小心的看管住她,不准她呼声求救。
桃小薇偶尔会颇为同情的戏谑道,“焰宝宝,你这样把我带出来,会惹怒某人的,到时候二哥哥也挡不住喔。”
云焰抛出一记满不在乎的表情,偏偏又掩饰不了下意识的瑟缩,颜曦的存在,始终是他无法忽略的阴影。
出宫6
轰!~
一声巨响!
临时改作行宫的将军府内,仆役和军将抱头鼠窜。
从京城而来报讯的副将捂着胸口吐了好几口血,就连九鼎也免不了受连累,脸颊肿胀老高,被颜曦正反抽了十几个耳刮子。
颜曦阴云密布的黑脸上划过暗色光泽。
室内一片安静,武将和随军的文官战战兢兢的左右而站,中间分出老宽一条通道,那是留给正在遭罪又躲不开的内侍营几大主事者的‘地盘’。
丢了皇后,连刺客的影子都没瞧见,贼子‘大概’是一直在睿王府内养伤的火神教教主云焰,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派出去追击的人马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绕着官道小道来回遛弯,带回来的讯息全部都是道听途说。
“皇上,两军对阵之时,当以大局为重,臣认为皇后娘娘虽然是落在了火神教教主手中,性命却无大碍,不如暂时派人打探消息,待眼前战事稳定,再从长计议。”话音落,他的身子也跟着飞了出去,幸好站的位置离颜曦比较远,才只是被皇帝袖口带起的风袭中,连滚带爬的摔出门外。
九鼎胡乱的用袖口抹掉唇边的血渍,单膝跪倒,“属下这就亲自带人去找,一定把皇后娘娘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以此将功折罪。
颜曦没有答应,转过身,背对着朝臣,挺直的脊背昭示了他心情的起伏,本来便没什么温度的声音更添寒冽,“朕的皇后自己会救。”他一把扯下披挂在身上的军甲披挂,随手丢掷在身旁,“令二王爷颜融统领大军,众将皆听其号令。”
傻了眼的武将们来不及阻止这种突变,随大流的跪倒在颜曦脚下,嘴唇上下张合却始终想不出合适的言辞阻止。
二王爷颜融早晨带了一队人潜入鲁国收集情报未归,皇上又容不得别人劝,一心牵挂在失踪的皇后身上。
明日的攸关胜败的交战,没人理会。
出宫7
原本一路坚定的往边关行进,却因为云焰愈来愈重的头痛而略有改变,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眼神更是在犀利与迷茫之中快速转变。
桃小薇多次劝他停下来休息,云焰却不予理会。他脸色苍白如银,透着病态的蜡黄,近几日来不眠不休的赶路,竟然连嘴唇都变成了与皮肤接近的惨白。
夜里,在桃小薇的坚持下,他们住进了客栈,云焰的身体再经不起风餐露宿,他摇摇欲坠的走在前,高大的身体仿佛随时要倒下去似的虚弱。
他大概是天底下最虚弱的劫匪,随时要被桃小薇反掳那种。
三更后,习惯性的头痛又侵扰着他,云焰从深眠之中被搅醒,不停的翻身,两只手死命的揪扯头发。
桃小薇把准备好毛巾蘸了热水,敷在他额头上,希望能减轻一些云焰的痛苦。
他眼睛没有睁开,忽然用孩童式的语调软软道,“我是焰宝宝,我是焰宝宝。。”
唇瓣上挂着浅笑,桃小薇无奈的摇摇头,想不出云焰梦到了什么,还在反复低喃着强调。
“不,我是云焰,云焰!”他忽然又另一种不怒自威的口气恶狠狠反驳,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上弓,直挺挺的紧绷小腿。
“我是焰宝宝,你走开,我是焰宝宝。”他又放松下来,双手使劲的在胸前推,仿佛面对面有个无形的人试图要逼近。
“我是云焰。。。我是云焰。。。”声音冷冽,低沉睿智,不怒自威。
。。。。
如此辗转交替,焰宝宝和云焰生生撕裂为两个人,在共同的身体内搏斗,抢占控制的权利。他们势均力敌,拼斗厮杀,到天明时才安静下来,坠入梦乡。
桃小薇守了他一夜,蜷缩在床边的椅子上,方便随时查看云焰的状况,等他终于不再喊痛了,才稍微放松心情,抱住膝盖把脸贴上去,小憩一会。
出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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