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果然是枭雄!”回到衙门内,洪承畴感叹道,“难怪他能创下如此基业。”
“洪承畴!你是不是背信弃义,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乱臣贼子?”
王国瑚最先破防,他们两人刚刚谋划突破郭兴,按理说不该出任何意外,偏偏今天郭兴就死了。郭兴不是普通人,朱存枫的岳丈,正常情况都不会受罪,更别说死了。然而朱存枫亲手杀了郭兴,与洪承畴一样,王国瑚不相信什么为工匠讨公平,只觉得有人泄密。
“我若是乱臣贼子,郭兴没死,你就先死了。”洪承畴的解释令王国瑚信服。
“怎么办?”
“只能从长计议了。”洪承畴说道,“郭兴肯定要死,他能反手利用郭兴的死收买人心,可见他心思缜密,又心硬如铁,不是一般乱臣贼子可比,枭雄。”
“所以我说怎么办!”
“找不到他的粮草,没有任何办法,除非派人暗杀,要么等他粮草耗光。”
“暗杀?耗光?”王国瑚嘲笑道,“你不是不知道,他身边有多少厂卫出身的阉党余孽,他还日夜待在军营之中,谁能暗杀他。耗光粮草更是好笑,都不知道粮草出自哪里,要是能耗光,他就不会打庆阳府和平凉府的主意。听说闯贼的队伍已杀入甘肃,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正因为他大肆扩充地盘,才能令他耗费更多粮草。陕西这些年连年天灾,要没有他在,该有多少乱民举旗,谁都说不准。”
“听你意思,我该上报朝廷,嘉奖他一番不成?”
“原本各地乱民不关他的事,闯贼过后就与他有关了。一旦他粮草不济,引出动荡,我们就可以让乱民找他要钱要粮。那时他拿不出来,必死于乱民之手。”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很快了,陕西连年干旱,各府接连绝收,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我不相信他的粮草能养活那么多人。”
“若出事后他起事,又待怎讲?”
“那更好!”洪承畴向东方拱手道,“他自绝于民,朝廷便能顺天应人,出兵讨伐。没了粮饷,他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自己就会散去,说不定还会内讧,朝廷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不如我把妻儿送回老家,由我首告其谋反。”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朱风简在帝心,他北征大获全胜,朝廷晋升他为总兵的圣旨已在路上。哪怕你上告成功,朝廷信了,朝廷也没有粮草、大军前来围剿。”洪承畴说道,“不为朝廷,为你自身考虑,他不会允许你妻儿离开,除非你致仕。”
“我不相信国家没有忠良,只要将他残害士绅的事公之于众,天下必定群起讨伐。”
“以陕西当下的情况,一旦他举事,必定全省糜烂,若朝廷无有准备,川渝之地也将不保。那时两分天下,受苦的是天下百姓。”洪承畴说道,“以他公开宣称的理念,不会饿死一人,我料定他会粮草不济,那时再以雷霆之势剿之,手到擒来。”
“我怕他率先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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