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在桌子的空处摆放一张洁白的纸,道一主动承担起研墨的工作,若是王父王母、小潼等人在此,定然是眼睛都要瞪掉的,向来都是自己动手的人,竟然肯用别人研的墨。
一阵笔走龙蛇,白纸黑字映入眼帘,道一没时间看这龙飞凤舞的字,她被上面写的东西吸引了,“寺卿将这些失踪人口的地方都圈出了一个范围,还有他们的失踪时间。
咦?死去的两人虽未记录在案,但据调查他们也曾失踪过一段日子,与这些人情况相似。而这些是前朝的案卷,那些报案的人呢,怎么都没有再来了。”
“对,这便是问题所在。
或许是战乱的原因,让他们无暇顾及失踪的亲人,因为他们自己就需要活下去。又或者有些失踪人口只是入伍了,又改头换姓回家,却没有上报,而是用如今的姓名。”
怕道一不懂,还特地解释道:“很多人功成名就都不愿意再与过往有所牵连,这些属于前朝之事,需要时间去查证。”就他所知便有好几人。
还有另一种可能,趁着战乱:藏逋亡。不过这些目下都只是猜测。
话峰一转,又道:“我现在就怕两失踪案与如今的凶案有所牵连,因他们失踪的方式都是如出一辙。”还有没说的是,前朝的失踪案让他心里隐隐不安,可又暂时说不上来为什么。
“前朝与如今的两起失踪案或许有所关联,又或许没有,等此事了了,再查个清楚明白。”两人都明白只凭这点直觉推断是同一起失踪案,并作一个案件调查是远远不够的。
“寺卿为何这样推断?”
“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我?”道一手指自己鼻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了这样的话。
“你告诉我这两人,是由人养起来的,没有一些时日,是养不出那身白净嫩肉的,不过他们曾经的生活痕迹仍在,这便是问题所在。”
“这二人失踪一年多,家人不来报案便罢了,还举家迁走了,委实不合常理。
还有一个可能便是他们欺辱人太过,家人都不愿意寻回,失踪了对他们反而是件好事,又不愿意事后被找到他们更惨,要不是这二人死了,都没人知道其实他们早就已经失踪了。”
“或许那些年如今也与这二人一样也被养在某处吧,所以我们需要尽快查出凶手。”两人同样明白,或许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想象,谁会平白无故养那么多人。
道一还是觉得眼下两人的先出来才比较稳妥,遂说道:“这两户人家肯定不会是凶手,像是这样突然消失,对他们极为不利像是杀人之后逃逸,更像是在隐藏些什么。”
“这两户人我会安排人去寻,凶手更要找出来,否则还不知道会有谁人遇害,长安最近街道都清净了许多。再有十年间失踪人口上达数百人,还没有算未曾报案的。
若是所有人都遇害了,为何只有这两位死者被发现?这背后是否有人在操控?意图是什么?”王玄之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了喉咙,额上布满了细汗。
“今日在郊区的时候,我还发现了一件事,在找到两名死者的附近,我找到了类似马蹄印的脚印,比寻常马蹄要大一些,故而有些不确认。”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将来寺卿还能再看到其他的妖怪呢。”道一满不在乎的挥手道。
这个小道士,见一次不够,成天都想让他撞邪是吧。可他认为最邪的地方还是在于自己带了一道人回大理寺,任仵作一职。
王玄之有些气乐了,但是又不能否认紧张不安的情绪好了不少。
“我知道寺卿的意思,结合之前的消息来看,凶手有至少一匹比寻常马匹要大的马,作为他驮尸的工具,还有便是以朱雀门为界,失踪的全是万年县与长安县的人,两地交叉则是在平康坊。
那么凶手是平康坊的常客?”
“你还忘了一点,死者双腿俱断,又不知去向,作用在何处?”
“不要,不要”一座阴暗的地下室里,夹杂着兽类的咆哮,身下木板上的味道无一不在刺激着男子,恐惧如水包裹着全身,看着如同修罗的黑影逆着唯一的光行来,本来白净的脸,血色瞬间倒退,更显苍白,被捆住的四肢,死命挣扎。
“啊!”
一双鲜血尚在流动的双腿,被黑影高高‘举’起,随着野兽的咆哮,那黑影转身之际,露出一双冰冷嗜血的目光,眸子深处竟藏有令人心惊肉跳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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