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哭起来了,何欢一嘬牙花子,心道这哪儿的事儿,认了个干爹,又多了俩大爷?诶,怎么还他哥哥的亲侄女儿?
冯九媳妇儿一看何欢僵着身子站那儿,坤生老头儿边拍着她手边哭,复又劝道:“坤生兄弟,你先别哭了,先让孩子坐下,你把这事儿跟我们大伙儿都说说。”
“嗯……”坤生老头儿抻袖子擦一把眼泪,对何欢说,“孩儿啊,你去抽个凳子,挨着大爷坐着,我给你们说说这事儿。”
何欢忙去搬了凳子坐好,就听坤生老头儿道:“九哥,嫂子,这事儿以前我也跟你们说过。我哥哥他妈啊也就是何欢她奶奶我娘,年轻时结果两次婚,先是嫁给了我爸爸,我爸爸没溜儿,又娶了我妈,我和我哥哥是在同一天生的。生下孩子之后我娘就想走,结果抱孩子的时候弄错了,把我给抱走了,所以我跟我大哥,都有两个母亲,一个是妈,一个是娘。后来吧我娘就认识了何老大,就是何欢她爷爷。多年之后我爸爸跟我娘又见面儿了,才知道当时两个孩子弄错了。再然后我爸爸死了,我亲妈恨我娘,就偷着把我们哥俩儿都带走了,最后到了天津落脚。这一分开就是几十年,我哥哥到死都没再见着我娘啊……”
41。莺莺燕燕
听到这里,旁人才明白过来,这事儿是有点儿乱,捋一捋其实很简单:坤生老头儿跟他大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坤生老头儿大哥跟何欢父亲则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所以原则上讲吧,其实坤生老头儿跟何欢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论着也得叫二大爷。
何欢恍惚也想起来,小时候爷爷奶奶总爱抱着她说话,依稀记得,但凡逢年过节,她奶奶就有些皱眉。她爷爷就宽慰,说几十年了,吉人自有天相,那俩孩子应该也是好好地,老挂着也不是事儿。当时何欢虽然年幼,却也看得出奶奶有心事,因此逢上那时节,她总是格外乖巧地哄奶奶高兴。
坤生老头儿哭得差不多了,又问何欢:“孩子,你奶奶身体还硬朗呢?”
何欢闻言,不禁鼻子一酸,说爷爷奶奶都没了,这都十好几年了,于是又从头说起,将家里的事儿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几人听着,都唉声叹气。
末了,坤生老头儿感慨:“真是可惜了儿的,我跟弟弟弟媳妇儿连面儿都没见着,他们就走了。留下这孤苦伶仃的姐俩儿,大的让人欺负了,小的还当了流氓,这叫什么事儿啊!”
想起往事,何欢也觉得难受,忙劝解坤生老头儿:“那啥,二大爷,事儿都过去了,您老也别往心里去,横竖都熬过来了。”
坤生老头儿说是啊,我在天津就听说你混得不赖,可说到底是个姑娘家,该是让人捧着手里当宝的,怎么就混上流氓了呢!
何欢便笑,说二大爷,我没那让人宝贝的命呗!嗨,当流氓就当流氓,是吧,您看,要不是我混这行儿,咱爷俩儿相认不了。
坤生老头儿也不免凄然一笑,说你这妮子啊,倒是会给自个儿宽心,也好!看得开就行,别人瞧不上咱不要紧,咱自己痛快就好,流氓怎么了,总归不受人欺负。想了想老头儿忽然道:“孩儿啊,你来北京混,见过你哥哥没有?”
“我哥哥?”何欢睁着眼不解地看向自己这位二大爷。
老头儿说是啊,你哥哥从北京来说,可是咱这行业的一面招牌,就是那谁,四儿,大名叫鸿声,许鸿声。他可是你亲大爷的孩子,你正儿八经的哥哥。
什么?何欢当时愣住了,暗说了不得了嗨!搞了半天,我跟许鸿声是一家人啊!这玩意儿真是,人运气到了,挡都挡不住。
何欢说见过,前不久我们还一起喝酒了呢!
许坤生说好,我这刚到北京就来你干爹这儿了,等晚上我见了四儿跟他也说说,咱一家人改天好好聚聚。以后你们兄妹就相互照应着,道上遇见什么麻烦事儿啊跟你哥哥说,实在不行还有你干爹跟你二大爷俩老家伙顶着呢!
“哎!”何欢重重的点下头,心说齐了,这回儿咱可是稳赚不赔。
傍黑天儿回去,何欢首先把事儿全跟陈小远讲了,陈小远说行,姐们儿,估计着以后京津两地都是你的天下了,罩着兄弟点儿。
何欢说滚,少寒碜我,又矫情几句,挂了电话。便又打给姐姐何笑,把许坤生的话重新讲了一遍,对于平地里冒出一沓亲戚,何笑也有些接受不了,但好歹不是坏事儿。
许坤生便选了个日子,叫上姐俩儿以及他的儿女还有许鸿声,大摆酒宴,兄弟姐妹见个面正式相认。很多人一听说何欢跟许鸿声是堂兄妹关系,顿时对何欢的看法又不一样了。
再说另一头儿,岑彦接的那官司,因为有何欢的斡旋,流氓们倒是没再滋扰岑彦。一切按法律程序走下来,理所当然打人的拆迁方败诉。这事儿是解决了,但终归治标不治本。拆迁方跟住户的矛盾还僵持着呢!而且虽然败诉,人家还是有恃无恐谁也不服,该怎么耍横还是怎么个耍法儿的。什么往大门上泼油漆啊,朝人院儿里扔酒瓶子破砖头啊,一切下九流的方法变着花样儿使。又没抓着现形儿,无凭无据的,这岑彦就帮不上忙了。
冯九那亲戚就去找何欢,说姑娘,你当时可是打了包票儿能帮我们解决麻烦的,现在你干爹也拜了,二大爷也认了,我们那档子事儿怎么办你得给句话。这天天搁家里就净让暗器伤着,我们现在连屋都不敢出了。
何欢一转眼珠儿,说您放心,没有三把神沙,我不敢倒反西岐。回去召集大伙儿来,就说你们要派代表给拆迁方商议搬家费这事儿,价格啊就可着高里要,越没谱儿越好。
那亲戚一听,说这成嘛,我们现在稍微要求加点儿钱他们就不乐意,这再往高里要,那帮孙子还不狗急跳墙啃了我们啊!
何欢说这您别担心,咱们现在的主要目的不是商量多少钱,是把他们约来见个面儿。只要这事儿成了,后头全包我身上,你们就请好吧!
那亲戚一看何欢信心满满的样子,又想起何欢的来头,倒也没什么可怀疑的,就回去按计划行事。
这头儿撂下,那边儿何欢筹算的再开家夜总会的事儿已经办好了,定了几天后一个黄道吉日开张,何欢就给江同打电话,让他从南安“帝宫”挑十个“姿势分子”的精英骨干来北京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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