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拉上被子,把头盖上,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贺嘉时看他不想说,也没强迫,只握住他的手,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说,“想不想说都没事。”
秦言有点想哭,他笑了一下,说,“好。”
贺嘉时又盯着他看了几秒,确认他情绪正常后才关上了灯。
时间匆匆,黑板上的倒计时终于从两位数变成了一位数,到了六月,老师们已经不再讲课了,考试也终于停息,每一堂课都成了漫长的自习,只有笔尖在纸张上轻轻滑动的声音,和学生们不断翻动卷子、课本声,“唰唰”、“唰唰”。
窗外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着,校园里的小树林中一片蓊郁,总有三三两两的小情侣在里面接吻、说笑,更多的却是行色匆匆的初三学生,图省时间才从中穿过。
秦言从书海中抬起头来,他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甩了甩酸痛的手腕,他望向窗外,深深吐出口气来。
这一刻,他只想这场考试快点到来。
为了这场考试,他已经准备了大半年的时间,题目、公式早已烂熟于心,课本翻了又翻,文章看了又看,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现在,就只想要解脱了。
这一切快点结束吧,无论是这场持久的战,还是j城牢笼一般的生活。
他只想快点结束。
黑板上的数字终于清零,早已不再年轻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为每个同学亲手发放准考证,这些同学大多是背景相同的矿工子女,就算以后不再是同学了,也依然住在一起。
大家没有太多的悲伤,就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中考前的那晚,贺嘉时没去家属院门口那个脏兮兮的小饭馆里随便果腹,反而在秦言家里正儿八经地炒了个菜,吃完后,两个人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他们都没再看书,也没提明天的考试,只肩并肩,脚挨脚,说些没什么用的闲话。
贺嘉时尚不敢保证自己能否考上省实验,最后两次的模拟考试,他一次是全校第六,一次是全校第三,按往年的成绩来看,应该刚刚能进。
可他的心情却很坦然,这半年以来,他努力了,用心了,这样便够了。
那天晚上,贺嘉时睡得格外好,以至于第二天被秦言摇了半天才从睡梦中醒来。
他们像平日上学一样,吃了几口冷面包,又喝了杯牛奶,然后一同去参加这场考试。
第一天考试结束后,秦言在校门口等了贺嘉时几分钟,他俩一起回到秦言家里,却发现秦建国竟也回来了,还破天荒的做了两道菜。
以前陶英在时,向来把家里打理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秦建国几乎从没为他们母子俩做过一餐一饭。
后来,陶英死了,秦言又不会下厨,秦建国便硬着头皮照顾过秦言两天,不过很快就开始敷衍了事:公司里应酬多,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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