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宝玉哭喊一声,显然是要反驳王夫人遣送袭人的做法。
王夫人拉起宝玉,一边温柔的抹他脸上的眼泪,一边问他:“跟娘说实话,你跟她是不是?”
“娘!”宝玉又唤了一声亲昵点的叫法。
王夫人眯眼假笑:“跟我说实话,若是真有,我倒是可以考虑提她做姨娘。若是我冤枉了她,娘就请最好的大夫给她瞧病,再把她还给你。”
“真的?”宝玉惊喜的问,也不哭了。
王夫人点点头。方嬷嬷心抖了一下,决定啥也不管,就低头装木头,站在一边听热闹。
宝玉羞涩的犹豫了半晌,点点头。
王夫人眼睛渐渐瞪大了。“真的?”
宝玉点头。
啪!王夫人重重的拍桌,起身就指着门口袭人所在的方向骂:“我儿才多大,狐媚子放骚想男人,连孩子都不放过!亏得我平日当她是个好的,忠心憨厚,原来都是做样子的。这种人磕死了算了,不磕死,我也打死她!”王夫人说完,就叫周瑞家的拿棒子打袭人去。
方嬷嬷见势不妙,赶紧拦着:“二太太,她那一撞本就半死不活的,没得及时诊治,又要打,只怕闹出人命。到时候弄得官府来人,可就不好看了。”
王夫人才不听这些,气得胸口起起伏伏,指着方嬷嬷骂道:“我是主子你是主子?要你管!周瑞家的,给我打!往死里打!”
“老太太来了!”方嬷嬷道。
王夫人冷笑,“唬谁呢,这么巧?”话毕,她眼见着一身翠衣的贾母进门了,才信了。王夫人忙转换脸色,上前相迎。“母亲,您怎么来了?”
“自从你们搬家后,我好像还没来过这。”贾母坐定了。王夫人料知贾母进屋时瞧见院里的袭人了,心知瞒不住,索性就告知贾母,自己要打死她。
“下人的命也是命,虽然签了卖身契,但是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官府自有治这些刁奴的律法,不管是多大的错,私下弄死人万万不可的,打几十板子报官倒可行。不过袭人这情况,报了官也没用。我看袭人和宝玉俩人当时心甘情愿的,丫鬟‘伺候’主子罢了,算不得什么罪。”贾母道。
王夫人不甘心,招来宝玉问:“你说,是不是那个狐狸精勾搭利诱你的?”
宝玉恐惧的看着王夫人,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一味的哭。真没想到母亲竟然骗他,忽悠他!她连老太太都不如呢,老太太厉害虽厉害,但说话都来算数,一是一二是二。可恨,可恨!
“问你呢!”王夫人气得拍桌,宝玉埋怨的看一眼王夫人,哆嗦了下。
贾母见王夫人咄咄逼人,冷笑道:“二媳妇,你这么问就不对,你心里怕是早认定是袭人勾搭宝玉的。这件事我看不然。”
“母亲,您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而且还是个下贱的丫鬟。”王夫人不忿道。
“你这么大岁数了,男女之事用我说?这事儿宝玉不愿意,压根就成不了。你瞧瞧你儿子那德行,整日就爱在脂粉堆里厮混,还玩什么吃胭脂。亏得叫我见一次打一次,有所收敛了,但还是本性难移。”
贾母的话直戳王夫人的肺,疼得她再也无力反驳。王夫人气鼓鼓的,憋着嘴撇头不吭声了。
方嬷嬷趁机来问贾母如何处置袭人。王夫人和宝玉双双望向贾母,不过母子二人眼中的期待却截然不同。一个想袭人留下,一个想袭人死掉。
“罢了,就弄个车送她回家去。”袭人聚众闹事,意图不轨。贾母可没那个闪亮亮的善良之心改造她。这种闷坏的人,最会装,你永远也不知道她是改好了,还是变得更坏了。贾母之所以迟迟没有对袭人下狠手,是因袭人往日在荣府还有些影响力。只怕随意打发了她寒了众人的心。留着她,让她在艰苦的环境下渐渐暴露她的本性,众人慢慢地都瞧清楚她的野心了,必不会再同情她。
贾母早就不想留这个祸害,趁此时机就顺着王夫人的意思打发出去。
袭人的事儿了了。
宝玉心里的情却没断,因此事,他跟王夫人之间的母子关系紧张了。宝玉甚至不愿意每日过来给王夫人定省,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实再要来,他就装木头,老老实实地请礼、回话,除此外,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王夫人与贾政的关系本就不好,且把全部的希望都投到宝玉的身上,宝玉却不领情,甚至不想认她。王夫人又气又急,哄不好宝玉,她就火大骂了他,宝玉因此更怕她,更不愿意见她。王夫人为母的心拔凉拔凉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不出几天的功夫,白发多了,皱纹多了,人也憔悴了。
相比二房,大房的邢夫人就过得悠闲从容多了。自从搬入荣禧堂后,也不知是不是风水好了的缘故。邢夫人听贾母的话,改掉了贪小钱的毛病,大老爷待她越来越好,子女们对她渐渐也恭敬孝顺了。邢夫人也有人性,知道回报,也对她们好,渐渐地成了良性循环,一家子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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