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经历了战争的城市,曾经的繁华景象已经荡然无存,如今只剩勉强运行的地铁在证明还有人在活动。幸存的人不断寻找避风港,还有亲人在一起的格外让人羡慕。
她就是一个幸存又幸运的人。她的父母还在她身边,而且还有亲戚,是她的堂姐,姐夫和孩子。因为战争的原因,她们两家走的很近,最近正在商量着一起做些买卖,开一个商店,找到货源,卖给需要的人们。社会需要人们工作起来,有正常的商品流通。有商业活动,社会才能再次活跃起来。
有一天,她在街上转悠,看看还有哪些店铺开着。看到一个男人,穿着整洁,但是站在垃圾桶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来往的人。一个路人也觉得比较奇怪,可能觉得他或许遇到到困难,需要帮忙,走过去和他说话。可没说几句,那男人居然从身边捡起一块砖头,举起来要砸路人。路人吓的转身要跑,却被砖头狠狠的拍了后脑门,瞬间倒地。就这样男人还是不停止,骑在倒地的路人身上,重重的用砖头砸路人的脑袋。
她被吓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动弹不了。男人看见她在直直的看着自己,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缓缓的向她走来。
一只手抓住了她,是堂姐,拉着她就跑起来。男人看见她们跑,就在后面追。
堂姐是体育学校毕业的,身体素质很好,学的还是自由搏击。她跑着跑着,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个男人是要杀死她们。她边跑边定神,这样跑下去不行,需要想一个办法摆脱。
边跑,她边看周围的建筑,需要找一个小路,像迷宫一样,才能躲得掉。她想起有一个主题公园,里面有很多建筑,而且她从小去那玩,比较熟悉路。她开始拉着堂姐跑,说:“姐,跟着我跑。”为了跑的更快,姐妹俩松开了手。
男人跑的真的很快,而且没有一点疲倦的样子,眼睛里充满杀气,像一个杀人机器。
很快,姐妹俩拐进了公园里,躲在一个建筑的拐角里。这个位置很安全,适合躲避,也适合逃跑。高高的围墙,外面的人翻不进来,有个一直角,只要有一小块镜子就可以看到会不会有人进来。背后有一个只能从里面锁着的门,还有一个通向建筑里面的门。如果男人追进来,她们可以向建筑物外跑去,也可以跑进建筑里面。
她们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互相看看对方,都不敢出声。她想等脚步声远后进去寻找些可以做武器的东西。
果然,脚步声渐渐变远,听不见了。男人找不到了,她们躲过了一劫。
堂姐轻声的说:“他疯了吗?”
等到了天黑,姐妹来确定他已经不在了,于是轻手轻脚的走出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爸爸妈妈和姐夫孩子们已经焦急的在家门口等着她俩。见到她俩回来,一脸疲倦和惊愕,赶快进屋,给她俩拿水和饭。大家围着她俩,妈妈急的都哭了出来,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却担心打扰吃饭,在一旁抹着眼泪焦急的等着。
她赶快吃饱了饭,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爸爸听完,问了她那人穿的衣服和样貌,然后告诉她们:“那男人从前是一个士兵,看穿着不是普通士兵,黑裤子,白衬衣,像一个搞技术工作的。在这里待了一阵子了。应该是被部队遗留下的,这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他每天都会想办法把自己的衣服洗的很干净,好像在等部队来接他。但是时间一长,他好像有点疯了,经常一个人发呆,一站一整天。但从没听过他有打人的时候,这次怎么还这么残忍的杀人呢?”
听到这些,她更恐慌了。男人不是普通人,他起码受过专业训练,而且现在可能出现了精神问题,也许是战后创伤综合征,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男人现在是一个危险人物。
惊魂未定,就听见街上有人喊叫:“杀人啦!”
爸爸马上关了灯,让大家不要出声,躲在房间里去,锁好门。爸爸弯下腰,到窗户边上,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不放心爸爸,执意要和爸爸一起。父女俩看见街上有人捂着流血的伤口奔跑,有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后面拿着刀子的人正是那个男人。他已经疯了,眼睛瞪的正圆,红血丝不满眼球,不眨眼睛。
“给我出来!”男人嘶吼着,冲着街上的人挥舞刀子。
她看了一眼爸爸,爸爸也知道,那男人喊的正是自己的闺女。她的眼泪涌出来,她不光是害怕男人杀了自己,更是愧疚给家里忍了这么大的麻烦。
男人没有向她住的房子看,径直向前跑去。爸爸等男人走远了,把她抱回房间,向大家说了看到听到的一切。
她的眼睛已经被眼泪模糊了,看不见大家的表情。爸爸说:“我们得走了,还有最后一趟地铁,我们离开这里,尽量的远,到另外一个城市,只要大家都在,哪里都会是家。”
小外甥走过来用自己的手帕帮她擦眼泪。她抱着小外甥,决定要勇敢起来,不能再害怕。
她擦干眼泪,走向厨房,拿剪子剪掉了长头发,换了姐夫的衣服,从外表上像一个男孩子。然后把房间里能做武器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和大家说:“每个人都拿着防身,我们去地铁站。”
爸爸看见她坚强起来,拍拍她的肩膀:“我的好闺女。”
姐夫抱起孩子,拉着姐姐,说:“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离地铁站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爸爸和姐夫谨慎的看着周围,堂姐手里拿着剪子,随时准备攻击。妈妈身体比较弱,在中间走着,平时总是爱咳嗽,现在压着嗓子,不敢出声。小外甥也乖乖的抱着爸爸的脖子,眼睛盯着后面,像一个小侦查员。
路过扎堆在一起无家可回的流浪的男人,喝着不知从哪捡来的酒。她听见一个男人说要把那个杀人的疯子干掉。而其他的男人好像只顾喝酒,没有听见。
终于到了地铁站,等最后一班车的人还是很多,还有一些是住在地铁站里的人。人潮拥挤,没有人注意到这形色慌张的一家人。
车很快到了,没想到上车的人会那么多。车门一开,人群像苍蝇一样涌进去。幸好爸爸和堂姐力气够大,把他们推了进去。而后面的人也把堂姐和爸爸推着进了车厢里。
看到大家都进来了,她心安了很多,小外甥已经在姐夫肩上睡着了。虽然被人群挤着,他们一家人谁都不能挨着谁,但大家绷着的神经都渐渐放松下来。
姐姐看着她,微笑着,爸爸欣慰的看着她,而妈妈眼睛里都是心疼,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只要家人都在,哪里都是家。她为死去的人悲痛,她不恨那个疯了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希望那些流浪的男人把那个疯了的男人杀死。战争的杀戮结束,精神上的杀戮或许还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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