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燕国并不把所谓的雪国四少帅放在眼中,因为像这种突然提拔上来的将军,基本上都是当权者的亲信,也基本上都不怎么会打仗。
打仗,管理军队,那是玩命的活计,数万人的生死全都掌握在一军统帅的手里,一个命令下错,便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故而为大将者,除了要有丰富的军事理论知识,还需要有相当的实战经验,以及岁月的沉淀,比如逍廷这种从小参军一步步靠军功打上来的,就是一个成功将军的必要经历。
但,这所谓的星鬼,琼牙,孤城,延赤四少帅,这四个人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之前有什么履历,却是无从知晓。
虽说雪国在雪惊鸿上台之前与燕国的交集很少,但很少不代表没有,之前大大小小地也的确打过一些仗。
燕国的将士们都很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带领雪国军队的是一个叫做冰麒麟的将军,此人带兵老练,战法纯熟,深谙孙子之道,虽说不至于到兵圣的地步,但其实战经验一定是十分充足的,可以说,是一名合格的将军。
自雪惊鸿上台之后,冰麒麟销声匿迹,估计是站错了队未得善终,取而代之的则是这名不见经传的雪国四少帅,原本的军队也被分成了四支,故而虽然雪惊鸿的野心要远超历代雪国先王,但燕国的将士们也并没有太过紧张,毕竟战场厮杀,以命相搏,拼的是军队战法,和野心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然后,四少帅就开始率军越过内蒙高原朝着燕国西部要塞苣芦关进发,到达苣芦关之后也不废话,立刻就开始进攻,苣芦关驻守燕军身经百战,自然也是不慌,照例守关。
苣芦关是燕国西部要塞,地处白马城西部三百里处,众所周知,白马城乃是肖家军的大本营,据说此城正是逍家军为了阻击雪国军队,拱卫王都蓟城,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建成的,其城名,正是以逍廷的白马所取,如果说白马城是王都最后的屏障,那苣芦关,就是白马城最坚实的壁垒。
苣芦关地形险要,三面环山一面开阔,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绝对的易守难攻之地,先前冰麒麟掌军的时候,从来都不会从正面直接进攻,现在这四少帅带着军队就这么从正面硬攻,让燕国的军官们都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所谓的雪国四少帅,是真的不会打仗。
然后,苣芦关就被拿下了,是的,你没有听错,燕国西境最坚实的壁垒,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的苣芦关,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就被雪国四少帅给拿下了。
而四少帅拿下苣芦关的方式,也非常地简单,那就是战。
这个战,不是一般的兵甲作战,而是斗法,据传这四少帅虽然不怎么通兵法,但个人修为境界却是极高,这四个人年纪轻轻都已经入了四象境。
入四象境界者,可动天地风云,所以原本的两军交战就变成了四大修对战万甲,苣芦关守军一万人在这四个四象大修者的面前就如飘零于秋风中的落叶,随风飘摇,触之即死。
最终,整整一万守军全数战死,守将马夙拖着残躯骑马奔回逍家军大本营白马城对城楼大喊苣芦关已失,随后拔剑自刎于城门前,死不瞑目,尸身虽死不倒,而跟随这位老将多年的那匹烈马,在主人死后环绕左右,不吃不喝,日夜嘶鸣,最终力竭而亡,死于马夙身边。
史载,马夙,字常,白马城人,逍家军万夫长,逍廷义子,智勇双全,战必当先,驻守苣芦关五年从未有失,某日大寒,遇四少帅,领万人阻击,不敌,拖残躯回白马城报信,自刎于城下,享年二十有四。
逍廷于城内得到消息,星夜集结三千亲骑,八百里加急火速赶往苣芦关,原本两天的路程,他只走了三个时辰便到达了目的地。
趁敌军刚刚占据关隘立足未稳以及自身对地形的熟悉,逍廷率军以闪电战奇袭,又鏖战两个时辰,最终重新拿回苣芦关。
没人知道逍廷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战胜四个四象境界的大修者的,因为众所周知,逍廷当时不过就是五行巅峰的水准,以五行战四个四象,这不仅仅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完全没有一点可能性的事情,但就是这样毫无可能的事情,却被逍廷做到了。
据说逍家亲骑破关之时,恰巧天光乍起,晨曦破晓,天光照在白龙吟逍廷的身上,人们发现,他一身白衣白袍,早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了鲜红,一战过后,白衣变血衣。
此战,燕西大将军逍廷,单骑破甲两千六,燕史称“血衣之战”。
“血衣之战”过后,逍廷的名声威望到达了顶峰,燕王宫朝野上下无不颂其勇武,甚至有传言说他早已经突破了五行到达了四象境界,甚至正在向传说中的两仪境界发起冲击,也正是在此战过后,燕王开始对他的这个异姓兄弟逐渐心生嫌隙。
“这就是所谓的功高震主吗?”
水寒心头一凉,听秦舞阳讲到这儿,他基本也能猜到后面的故事了,因为君王忌惮功高大臣而将其杀死这种情节,在各种历史杂谈,故事小说之中都非常普遍,不得不说,演绎本身就是来源于生活,而且生活本身,有时候可能比演绎还要血腥和极端。
秦舞阳点点头,他道:
“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也能够猜到一些,不过逍廷的死却和他一人战胜四少帅这件事一样,都很神秘。
据说是燕王在逍廷入宫之后请其喝下毒酒,然后派护庭卫将其秘密暗杀,这种说法私下在宫廷内流传甚广,不过因为大王有意隐瞒,参与过这件事的人也是早已经销声匿迹,所以无从考证此传言的真实性,不过有一点却是所有人都认同的,那就是燕王秘密杀死了逍廷,因为逍廷的的确确就是进宫面见大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水寒有些想不明白,他道:
“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
水寒说的蠢,自然指的是燕王,出乎意料的是,秦舞阳并没有对水寒诋毁自己大王这一行为感觉到生气,他还是如开始一般的冷静,他冷静地问道:
“此言何意?”
“我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但现在雪国并没有灭亡,西境压力也非常大,在这种时候把逍廷给处死,这不是蠢是什么,无情无义且愚蠢至极之人为燕国之王,我看这样燕国,也长久不了。”
水寒这一连串的吐槽毫不拖泥带水,属实把对面的秦舞阳给吓了一跳,这小子可真是什么都敢讲啊。
“你倒是真敢说,你可知就凭你刚刚说的这几句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我反正已经弑君了,必死之罪,就算再多一条大不敬,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本来还对自己背黑锅这事有些不爽,不过听到秦舞阳所讲的故事,水寒突然觉得,这老燕王,可真不是个东西,就算现在莫名横死了,也属实死的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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