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一口茶喷出来,笑得天花乱坠。娘都开了头了,其它人还顾什么?王勋恒浣一个赛一个的揉肚子抹眼泪。满屋子丫头仆妇早已经让世子和大少奶奶的‘每日一斗’养出毛病来了,都低头抿嘴偷笑。是故,当王缰才到门口,就听得屋里笑声爽朗此起彼伏。没有让人通报,直接进屋。果然,韩彩撑在榻几上,笑得脸都红了,小儿子一对自不必说。长子黑的半张脸,长媳脸上笑得恭顺,可眉毛却挑得老高,一副打算继续奉陪的模样。
满室和乐融融,不见半分瑕疵……
“筝儿最近心情不错!”
从净室出来,王缰见夫人还笑个没完,便插话打趣。韩夫人不以为意,接话解释:“自打韦尚宫上次出现后,左筝的心总算是安了。其它事……那孩子到底是个心境宽松的,知道世雅在外面自自在在,便什么也不计较了。前个儿还送了蒸糕到东宫。”明面上是打着体恤太子的旗号,可事实上嗯?韩夫人闷笑得想揉肚子。手才放在小腹上揉了两下,身后便添了一只更有力热暖的手掌过来帮忙。
韩夫人心头一动,却并不在意,由他献殷勤。反正揉得舒服,正好昏昏欲睡。
王缰和韩彩做夫妻二十五年了,彼此间熟得已经绝对知根知底。见她闭眼装睡,便知道她察觉到了。那日长子说的话,王缰虽觉得有异,却也并不反对儿子使劲。王家家规已定,一辈子要拴在一起的两个人,总那么拗着也不是回事。儿子不怕受挫愿意使劲,当父亲的自然不会反对。然后……虽然初时左筝反应得很激烈,如今情形也不算好。可到底……按勤哥的话,总比她成天给我摆张死人脸要强。
小儿子两口子甜甜蜜蜜毫无心结,大儿子两个如今也有些模样了。
一家和乐,只差自己与韩彩……
狠狠心,低头亲了亲韩彩发鬓,见没反应就继续往下亲了亲,呵气到耳珠。韩夫人觉得痒了,回身笑推他:“老大不小了,逗什么闲趣?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
王缰皱眉,狠劲一环她,不悦问道:“什么叫老大不小?我哪里老了?”老了能给皇上镇疆守域吗?
韩彩赶紧给王缰抚胸顺气,好话哄他:“是是!老爷说什么都对。您不老,年青着嗯。”哄得王缰顺气,趁其不备,在腰间狠扭了一把,立骂:“孙子都满地跑的人了,装什么少壮?哪个腰疼得日日服药的?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赶紧睡,胡太医不是说了嘛,腰不好的人要早睡。酉时入眠才最是养身。这都酉二了,赶紧吧。”
一派老夫老妻模样,探身出去吹了灯,回来还体贴的给王缰捏好了薄被,尤其是腰间好好压了一个仔细。
十分体贴在意啊!
可体贴的到底是什么?在意的又是什么嗯?
王缰苦笑,闭目,想起了圣驾初到庆阳时,两个儿子在看到自己安然无恙时又惊又喜,险些抽泣出声的模样。又想起了,过了几日,太子携官眷抵达,韩彩和抱着域哥的左筝下车,见到自己时的神情。
左筝脸上是彻彻底底的惊喜,可韩彩却只是淡淡微笑……
“父亲,儿子后悔了!您嗯?您后悔了吗?”
百花丛中过,此香胜彼香,总觉得不够尽艳,似有残缺。可待久尝清泉后,才知道缺的到底是什么?缺的是宁静和坦然。
勤哥是有命的!
虽错也犯大,可到底悔得算早,认得极清。
可自己嗯?
帐帘已下,仅有朦朦灯光照进,王缰扭脸,看着背对着自己入睡的妻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73、偷偷
景帝从五月起便一直重病,起先不过是精神匮乏四肢无力,逐渐变成夜不能寐盗汗不止。整个人象抽了魂一样的迅速萎靡下去,太医院的诊方换了有十七八样,没有一样顶上用的。太子殿下每日除了整理国务外,还在病榻面前服侍父皇,亦是瘦得厉害。可朝中上下文武百官却觉得太子殿下比之前少了许多文雅柔和,多了许多帝王的果决坚毅。
关于皇上的病因,无人知晓,猜测却是五花八门。有人说皇上是中毒了,有北朝的人串入宫中;也有人说皇上在离东京的时候就受了重伤,一直强自支撑如何终于顶不住了;还有人说,沈世女事耗两年终于把上官亨从北朝安全送了回来,可本人却没有出现。大概是因为皇上逼太子娶了侧妃,沈世女不打算再回来了。皇上多年心愿落空,心气颠落不支,这才勾了旧症。
三种猜测,唯最后一种最招人‘喜欢’!
韩夫人自到了庆阳后,极少出门,一概门客应对,都是左筝出面。
今日中山郡王府麟儿诞喜的百日宴上,到底前前后后有多少人暗中打量左筝与恒浣,又有多少闲言议论?
“就当他们都是死人!”
虽说已经出了百日,可这次生产贺世仪吃足了苦头。孩子在肚子里长得太大,可把贺世仪给挣腾得厉害。到这会子都起不得身。左筝是吃过这苦的,自然知道。笑着从丫头手里接了一块热手帕递过去。庆阳不比东京,七月的天气又热又潮,偏偏坐月又见不得风,可是把贺世仪难受坏了。抹了一把汗渍后,贺世仪瞅瞅左筝,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左筝淡笑:“表姐,那事咱们管不得,也不用管。他们爱怎么挣腾怎么挣腾好了,反正我是想开了。世雅高兴就好,我管她在哪里,”
“看你这话酸的!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王家不许纳妾,通房都不会再有了。你又生了儿子,婆婆喜欢,公公重视,男人……贺世仪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王勤这个表妹夫了。以前干的那事就不必说了,真是有辱定南侯府的门风。可如今:“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和他闹下去?”全庆阳上下官员都快把王勤当成笑话看了。堂堂一介侯府世子,爱好居然是每天逗得老婆生气?“看看我,你就知足吧。”叶庭杉不算好色,可府中却也有几房姬妾。这一年来贺世仪有孕不能服侍,还不都是那几个妖妖娇娇的热闹?
“可你到底不必担心会有不长眼的来谋害你。”
贺世仪身上利便的时候,叶庭杉几乎不在姬妾房中安置。就算这一年里,也不过一月三四回,每次召的人都不一样。姬妾们敢吵闹也是打量着贺世仪不管她们而已。反正这个表姐心里清楚,郡王是个最机警明白不过的,老王妃又坐镇后府,根本不会有人有胆子打王妃的主意。
贺世仪叹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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