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玉如意的盒子正被刘蝉抱在怀中。
“那如何哭了?”傅芝钟低下头,用手轻轻撩了一下刘蝉的长发,把散开的头发给他别到耳后。
此时傅芝钟手上没在戴冷硬的皮革手套。
他的指腹粗糙,却也温暖。
当傅芝钟的手在不经意间刮过刘蝉的脸颊时,他的指腹掠过刘蝉细腻的肌肤时,其中的触感,让刘蝉感觉真实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概是太高兴了。”刘蝉答道。
他说着,微微偏了偏头,眼神忽而移开,视线滑到一旁的墙角,不去看傅芝钟。
“大概是太高兴了罢……”他又说了一遍。
傅芝钟垂下眼,没说什么。
他抱着刘蝉,刘蝉侧坐着,双腿微曲,缩进他的怀里。傅芝钟修长的双腿相叠,正坐在沙发中,他低头,便可看见刘蝉的发,密密的睫毛与尖尖的下巴。
他们二人皆无言默然。
原本赠礼是一件叫人喜悦的事,寻常人拿到了意外的礼物,难免会兴奋会激动,甚至是情绪高昂,喋喋不休。
可刘蝉却流了泪,也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方才眼泪簌簌地掉下,爬满了他整张脸。
距离上次他在傅芝钟面前流泪,都已然有两年有余了。
如果说他这是因为欢愉而流泪,倒也不错,但在流泪之后,他与傅芝钟之间沉默了下去。
他们两人皆缄默,只在晦暗的书房里相拥而坐。
“傅爷——”过了良久,刘蝉唤了一声傅芝钟。
傅芝钟看向他。
刘蝉也注视着傅芝钟。
刘蝉的双眼如擦拭了雨水的玻璃车窗,在雨后显得格外澄澈,格外明亮,将内与外都倒映得干净。
“傅爷,”刘蝉说,“你与我梳头,你带我立春归乡,你赠予我玉如意。”
刘蝉说着,一边说,一边扳下自己的手指头。
从无名指扳到食指。
傅芝钟观着他,观着刘蝉一根一根按下的三根手指,他安静地听他说完。
“傅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刘蝉说。
他说得很轻,“一次二次,傅爷都与我说,是你想这样做,由不得旁人说道什么。可是这是第三次了,我再信,就太蠢,太不了解傅爷了。”
傅芝钟伸出手,去握住刘蝉的白手。
傅芝钟的手很大,几乎能把刘蝉整个手都包在手心。
“你一向懂我。”傅芝钟说。
他的声音很沉,刘蝉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些。”傅芝钟说。
刘蝉看着傅芝钟,露出个笑,“那自然,我喜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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