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的客栈都已打烊,阿苦烦的挠头,认为都是朝晖小土豆的错,要不是朝晖非要拉着白秋讲人生谈哲学,小土豆非要和大头告别,他们就能早出来一会,那就有地方住了,而不如像现在,站在凉风里大眼瞪小眼。怎么搞?是睡马圈,还是睡大街?
“要不,我们回缸子村?”白秋提出一个主意。
缸子村他那小院,万一村长还没来得及接手,应该还可以住一住的。
小土豆却摇头,“不行,缸子村还封着呢,我听大头的衙役朋友说,在毒花彻底清理完前都不许放人。”
白秋:“还没有清理结束?”
小土豆:“没,听人说,种过毒花的地连土都要挖出来重填重换。”
“这样,那……”白秋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转头向另一个方向,久久不曾言语。
“咿!”(我看去公共马圈对付一天好了!)阿苦跳出来建议。
再呆着也不会有新去处,马圈是脏了点,但也是现下可以选择的最优解。阿苦已经开始提行李,白秋却不为所动。
“我们不去马圈,去我家。”他开了口,浓浓夜色下,湿润的圆眼睛透出坚毅的光,“我家,花溪村。”
第236章遇见刘强
月亮上来了,暗红色的,边缘混浊不清,田埂处的小路有了点亮色,沿途种植的姜草花开的正盛,影影绰绰的花朵像一簇簇白色的蛾子,花的药香与路边的粪便味相互争斗,这条曲折的土路,白天颜色偏灰,到了夜晚,许是经过的牛马车多了遗下的粪便也多,竟淀成了深黑色。
白秋不会认错,他过去二十年走的都是这条蜿蜒曲折的土路,他认识所有粪便的形状,分的清地上的蹄印是牛还是马。就比如眼前的半圆,定是矮小的毛驴,而旁边那坨干拉拉仿佛枯萎的苹果自然是它排出来的粪便了。
骡马粪干而萎,像腐败的果子;牛粪湿而松,像虫蛀的薄饼;羊粪稀而酸臭,像震落的黑豆。这是村口秦老大爷教的。
秦老大爷是白秋在这个村为数不多喜欢的老头,可惜他还是没熬过那一年的饥荒,和鸭贩是脚前脚后走。
白秋略带感慨地走在土路上,记忆如蛛网把他整个人笼罩。故乡总是让人感怀,无论它好或不好,再次踏上故土,那种谜一般的亲切感,白秋否认不了,他甚至有几分期待回到旧时的院子,他的家会是什么模样?
“看,到了!”
走到一片空地,白秋停了下来,他指着高高田埂后那处若隐若现的浅灰色墙面,高兴得声音都尖了几分。
“这就是我的家。”
一个很简陋的小院子。
白秋领着小土豆和阿苦上去,天黑黑的也看不真切,阿苦看到门口有一棵柿子树,树长的真好,无人打理自己也能蹿的枝繁叶茂,看它这比水缸还粗一码的腰,到了秋天,一定是满树金黄。
唉,就留在花溪村,有窝,有院,还有柿子树,不也挺好?留在温暖的村子,可比去茹毛饮血的雪玉岭强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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