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只想隐在暗处,待见到流云惊人的策马之势,好胜之心立即如傲焰般窜起,紧紧盯着他犹如极风之速的身影,锦衣男子轻勾嘴角,翻身提气朝马厩奔去。
这边厢,流云已然渐渐乏了,放慢了速度,任小斑漫无目的地走。闭了眼,静静感受这难得的闲静与安宁。刚才策马狂奔之时,有那么一刻,他似乎回到过去,在独自一人的月夜,在私人赛场上疯狂飙车的感觉。那是他唯一发泄的方式,追求极速与超越,如腾飞一般,自在的翱翔……没有翅膀的飞扬。
夜幕中,任何一点声音都显得无所遁形,倏的,远处的马蹄声顷刻便已至身后。流云调转马头,轩眉轻挑,有些意外的盯着策马而来的神秘男子。来人一身锦衣,泛着点点月白银光,背光,看不真切面容,只见流墨一般的青丝由顶上紫金冠倾泻而下,随风飞舞在空中,修长的身形微微前倾,姿势甚是漂亮。隐隐散发着一股雍容华贵,又不失霸傲之气。
看来遇到行家了。流云轻轻一笑,静静在原地等着他来到自己面前,同时也细细思索着来人的身份。
转眼,锦衣男子已然来到眼前,也不下马,在流云打量着自己的同时也打着他。流云这才看清他的相貌,乍看之下,只觉英俊不凡,待到瞧见那双眼……微微上挑的内双,似笑非笑,深邃又似探究的目光,漆若夜幕的双瞳,似烟非烟,流转着疏离和淡漠,仿若嘲弄,又似诱惑。此时,流云才算是明白什么叫〃天然一段风骚尽在眉梢,平身万种风情悉堆眼角。〃
男子斜睨着流云,本以为会习惯性的见到惊艳而恋狂的眼神,却不想眼前跨马而坐的男子,幽深而清明的凤眸中,只有短暂的惊异一闪而过,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淡漠而纯粹。男子眯起眼,似是而非地露出一个轻笑。
〃在下云霄,不知阁下是?〃流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举动,是他,那日『媚凤阁』中与那个〃玉箫〃公子起冲突的男子。早料他背景不简单,没想到会在皇宫里碰到。这个时辰,这样出现,这副打扮,偌大的皇宫中,做得到的只有一人……当朝太子……玄煜。
〃先不管我是谁,云兄似乎马术不错,在下正有此兴致,不如咱们比一场如何?〃
第二十七章 赛马
〃好啊。〃流云微微一笑,爽快的应声。他既不想先露身份,我就权当不知,管他目的为何,难得如此机会,没有身份尊卑,没有立场的差异,痛痛快快地跑一次罢。
〃就以那座山丘上的银杏树为目标,谁先碰到树就算赢。〃锦衣男子抬手指指前方,隐约可见一苒苒卓立的孤树。他座下的青骢马打了个响鼻,一抖擞身子,迈了几步,在小斑身旁傲然而立。
〃一言为定。〃流云勒了勒缰绳,顺顺小斑的鬃毛,笑道,〃小斑呐小斑,可要给你主人我争点面子啊。〃
〃呵呵,云兄这墨玉的名字真够特别的呀。〃锦衣男子嗤嗤轻笑道。
流云只笑不语,座下的小斑不耐的嘶鸣一声以示不满。〃开始吧……〃
话音未落,墨玉和青骢同时奔出。清冷的月下,两道黑影似乘风驰骋,一时间并驾齐驱,难分先后。
本来,就单以马品而言,墨玉自乃马中之冠,无论从速度或是灵性,都是无与伦比的。青骢虽也是难得的极品,相较墨玉,却也略逊一筹。但此时,流云的墨玉才一场没命的疯跑,早已乏了,换作普通的马,早就只有歇着的份了,那里还能再与青骢较高。但这墨玉却有一股烈在骨子里的韧性和傲气,耐性不比一般的马,也能与青骢旗鼓相当。
流云前倾的身子愈往下伏,两手有节奏的晃着缰绳,座下的小斑默契的配合,仿佛已成为他的一部分,适才腾飞的感觉又关注全身。唯一不同之处,身旁多了个有力的对手。周遭深深浅浅的墨黑草树,疾速往后飞逝,流云余光稍一瞟,惊讶的发现,那家伙相对于自己居然是静止的……不相上下。
仍就是那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优雅漂亮的姿势,淡淡的月光,勾勒出他侧脸俊美的线条,照映在华美的外衣上,圣洁的银白,合着蜿蜒的绣金丝,蕴出层层叠叠的银晕。清冷的光忽显得异常的柔和,仿若为他量身定裁一般。仍就是微微上挑的内双眼,英挺的鼻梁,修眉斜扬,薄唇似翘而非翘,原本幽深的墨瞳渐渐变得执烈起来,仿佛一把漆黑的火焰,张扬着阴柔和邪肆。
纵使流云亦不禁呆了一瞬,仅仅一瞬,却往往是致命的失误。
〃驾……!〃伴随着男子沉稳的嗓音,青骢已然跃出了一丈的距离。在流云看不到的地方,男子勾起一抹胜在必得的笑。
〃。。。呵,有意思。〃流云眯起狭长的丹凤,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微勾起嘴角。
〃驾……!〃小斑本就不甘落后,这下,仿佛有感应似的全力向前飞驰,顷刻又赶上了青骢。
男子微微惊异,瞥一眼流云,却遇上同样不服输的目光。
试探结束,两人齐喝了声,向着距离不到一半的目标,开始了拉锯战。
渐冷的夜风刮在脸上生疼,呼啸着灌满了两人的衣衫,咧咧作响。却均不为所动,风愈寒,骨子里的劲却愈烈。二人二马紧咬不放,虽时前时后,却总不过几厘之距。
眼看山丘近在眼前,小斑虽紧咬不放,流云却心中雪亮,它的速度较刚才已差了一大截,而且还在减缓,显是暂时的暴发力已过,之后就只能以常速奔跑。而那青骢。。。流云抬眼瞧了一眼,心下已是了然,它还有后劲!
看来不想点办法是不行了,哼,我还不想输呢。流云口中声声催促,确不着痕迹地轻抚马颈,小斑反而渐渐放缓了速度。
另一边的青骢自是乘势甩开了距离。男子望望不远处的银杏树,翘起嘴角,仿佛已经看到流云输与自己不甘而又无奈的神情,回过头,朝流云得意的轻笑。
就是现在!流云忽而神色一变,轻一拍马背,大喝一声。小斑心领神会地骤然冲刺。谁输谁赢还未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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