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姑娘秀眉微颦,左右看了在场之人一眼道:“你们之中,哪一个精通气穴之理?
可来帮我一下么?”
黄通原在一旁默坐不语,聆听之下,霍地站起来抖擞精神道:“在下听使。”
凤姑娘这才向他看了一眼,点头道:“是黄兄么?”
黄通抱拳躬身应道:“不敢,在下黄通。”
“你的功力确然扎实,很是难得。”凤姑娘含笑说道,“我原以为你受伤甚重,暂时不能行动了呢?”
黄通苦笑了一下,大步踏前。
凤姑娘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身上长衫尽湿,前胸处留有一大片血渍,不禁微微一惊,道:“你……果然伤势很重,到底伤在哪里?”
黄通一笑道:“不碍事,一时气忿,呛了几口沸血而已,姑娘事不宜迟,还是请先救治我家小姐要紧。”
凤姑娘看着他眉头微皱,颇似有些奇怪,她深精医理,如果真如黄通所言,呛吐几口沸血,在练武之人来说,并无大碍,只须调服几帖补元润肺的灵药,调养些时日定可痊愈,否则,情形可就不妙。
她虽然心生疑惑,但是黄通本人既如此自承,便不多疑。
黄通站在一旁,再次抖擞振作道:“姑娘请吩咐吧!”
凤姑娘点点头道:“你家姑娘虽是为金鸡太岁毒掌所伤,但亏了她内功底子颇好,看来真气未散,真要是真气散开,便是华佗再世,也没有办法。闲话少说,我现在出手,用九转真力,护住她的丹田,你却要出掌,听我所报出的穴道,一一抚按她全身穴口,将全身穴路全数引通,这是很费力的,我只怕你身子吃受不住,你却要想想,不可勉强自己,否则更伤自己……”
黄通听罢她所言哑然一笑,道:“姑娘请放心,在下曾习十年‘碎马’之功,当不致误了姑娘的大事。”
凤姑娘微微地点了一下头,道:“这就很难得了,看来你与西北道的马二先生,是颇有些渊源了。”
她边说边自动手,先是搓动两只手,待到内外功力达到一个定数,才将火热的掌心,贴向麦小乔“气海”穴上,后者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黄通这时双腿跨开站立,频频提运着真力。
昔日原来是轻而易举之事,想不到现在行来,竟是这般不易,他屡试屡败,霎时之间已是大汗淋漓。
凤姑娘偶一抬眼,见状惊道:“你怎么了。”
黄通总算自将一口真力运接上,若有所失地笑道:“这就行了……姑娘请招呼吧。”
凤姑娘每见黄通,所行多异,越觉对方情况不妙,只是眼前已不容有所更异。
她冷冷一笑,锋利的目光直射向黄通脸上:“你这是何苦?”
黄通真力既接,一口真气霎时走贯全身,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容不发,只涨得面红耳热,双目如火。
“姑娘请。”
一句话说出,直有气冲发梢之势。
凤姑娘见状,轻叹一声,一连报出了“左右玄机”、“海底”、“扶桑”几处穴名。
黄通应了一声,举掌待发,容得这只手掌,几乎已接触到麦姑娘胭体之一霎,忽然止住,微怔了一下,想到“大行不顾细节”,也就不再迟疑,随即按掌其上,即行推接起来。
凤姑娘原以为他伤势不轻,尚有些担心他内力不济,难免力不从心,却没有想到对方功力竟是如此充沛,与自己所发之真力一经会合,立时打开了一条通路。
“很好,就是这样。”
凤姑娘于是接二连三地报出了一连串的穴道名称,黄通果然不负奇*书*电&子^书使命,掌到力到,就这样一连百十掌后,眼见着麦小乔苍白的脸上渐次有了血色,忽然长长发出了呻吟之声。
凤姑娘这才点点头道:“好了,她总算醒过来了,你也可以喘口气歇歇了。”
黄通闻听收住掌势,一时气涌不已,似乎连张嘴说话都感困难,一张脸上黄中带青,汗下如雨,却不欲让凤姑娘与眼前各人看出他的窘态,自向一边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麦氏夫妇爱女心切,眼见爱女有了生机,欣慰之情溢于言表,只管暗自庆幸,竟然未曾注意到功成身退的黄通。
那黄通果然是一条顶天立地铁汉子,只见他默默独坐一隅,褪下长衫,频频用以擦汗,万般痛苦,竟自隐忍不发,却是一声不语。
凤姑娘细察了一下麦小乔的脉搏,微似吃惊,是时麦小乔已睁开了双眼。
她眼见父母家人围在四边,心里一阵难受,竟自落下泪来。
麦夫人爱女心切,见状不免又是一番悲切,麦玉阶好言相劝,半天才止住了她的伤心。
凤姑娘细察了一下小乔的眼睛,微微摇头不语。
麦玉阶关心地说:“敢问姑娘,小女的伤势……”
凤姑娘道:“你女儿中毒很深,这是一门很奇特的毒,这个天底下,除了老金鸡本人之外,也许只有二三人能够化解,除此之外,家父的‘续命金丹’亦不过只能收一半的功效,却已是难能可贵了。”
麦玉阶抱拳道:“姑娘请告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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