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叔又在沈潆这儿坐了坐,喝了茶,方才离去。等他们走了,红菱才问沈潆:“姑娘,这两位是什么人?侯爷在大同的府里,怎么还藏着一个姑娘。”
沈潆道:“那位乔叔是这里的管家,对侯爷有恩,至于相思姑娘是他收养的孙女。”为了避免两个丫鬟胡乱猜想,沈潆故意把相思对裴延有意的事情瞒了下来。
绿萝帮易姑姑留下饭菜,扁了扁嘴说道:“姑娘可要小心些。京城里把侯爷传得乱七八糟的,自然没有姑娘想嫁他。可在这里就说不定了。侯爷毕竟镇守一方,长得又不差,不可能没有姑娘喜欢他。”
红菱也附和道:“姑娘还是留个心眼,把侯爷看牢了。”
沈潆失笑,看她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像当初徐蘅进宫时,玉屏在她面前抱怨一样。想起玉屏,她心里一沉……那傻丫头,都放她走了,她又自请去守皇陵,这是何苦。
现在的沈潆,也无法再跟她相认了。
吃过午饭,沈潆回屋里小憩。这里还维持裴延在时的样子,虽然裴延说她可以随意改动,要添置什么就直接跟乔叔说。可沈潆懒得折腾。对于她来说,有个遮风挡雨的屋子,舒适宽大的床就很好了。
她躺在床上,想着裴延那位姑母的事。她让易姑姑去陈氏告诉她的那个地点送了封信。她想知道更多关于先帝和那位裴氏的事情,因为她觉得,如果单单是隐瞒了裴氏的下落,老侯爷不至于被判流放的地步。
肯定还有什么隐情。
这两日,她忽然记起有次裴章跟父亲争吵,见她来了,两个人才假装和气。但她隐约听到了只字片语,似乎也是与先帝有关。
先帝与裴章半点都不亲近,他猝然离世,留下了太多的谜团。沈潆有种感觉,继续深挖下去,可能会挖出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就算不能帮裴家翻案,知道真相,或许将来也会变成裴延的护身符。当然,现在是护身符或是催命符还不好说。
可既然已经查到了这里,不弄个水落石出,实在不甘心。
沈潆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红菱走到屏风外边,说道:“姑娘,青峰回来了。”
沈潆立刻睁开眼睛,裴延走了没几天,就把青峰打发回来,难道是鞑靼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让红菱去把青峰叫进来。青峰风尘仆仆的,一见到沈潆就说:“您别担心,前线没什么事。侯爷叫我把陈将军送回来,顺道回府中看看您。”
“陈将军?陈远?他怎么了?”沈潆问道。那日在明间议事的人里,似乎有这么个人。
青峰道:“您的记性可真好。前阵子,徐都督不是到西北来了吗?他在这里乱搞一通,斩了侯爷手下的两名大将,陈将军也被关了起来。后来侯爷出面,才把那件事平息了。可陈将军对那事的处理结果不满,一心要找徐都督报仇。侯爷说陈将军如今的状态,不适合再呆在军营里,让他自己回来调整一下。”
“这位陈将军是侯爷麾下的猛将?”
“是的。原本侯爷手底下有四员大将,各个骁勇善战,但被徐都督莫名其妙地斩了两个,侯爷也心痛不已。如今陈将军不能作战,如同又折了侯爷一只手臂。”青峰唉声叹气。
“那陈将军在大同有府邸?”沈潆又问。
“有是有,而且离这里不远。但他孤身一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想不开,又钻牛角尖。”青峰忧心忡忡,“我还得回去向侯爷复命,沈姨娘有什么话要我带的吗?”
沈潆想了想,脑海中蹦出了“努力加餐勿念妾”这几个字。可想到这出处不怎么吉利,改口道:“没什么特别的,要他多饮水,保重身体。”
“是,一定带到。”青峰告辞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易姑姑也回来了。她喝了一口水,对沈潆说道:“夫人给的那个地方真是难找,原是一家卖香油的小铺子,店家挺着个大肚子,看起来十分精明,脾气不大好。我把姑娘的信交给她,她只收了去,什么都没说。”
“你辛苦了,去休息吧。”沈潆吩咐道。越是不起眼,越便于隐蔽。大隐隐于市,所以不会错。
裴延把发放盐引的买卖交给沈潆打理,可具体如何做,并没有说。沈潆也找不到别人商量,只能去乔叔的住处询问。乔叔正在侍弄花草,请沈潆在院中的藤椅上坐下,边浇花边说:“这事儿不难。您倒不用亲自出面,只需定期让手下的人去官府拿盐引,核对数目之后,再拿到集市上发给那些商户。但买卖盐引的价格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会有波动,买进和卖出的时间要算好。否则有可能亏损。”
沈潆抬手摸了摸额头,这事儿还不叫难?她从没有做过生意,裴延就这么自信,确定她能做得好?
她还想再问得仔细点,忽然有人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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