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茶飘香,茶香四溢,桑雨柔满是颔首赞叹,“二娘的技法,着实是精巧。”
慕容玉楼浅浅道,“多亏了祖母的教导,只不过玉楼只学了祖母的冰山一角罢了。”她起身,将茶盏一一分到了她们的面前。
桑氏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开口道,“嗯,晾晒的不错,只不过烘焙的时候,若是抹些蜜汁,便会冲淡薄荷的苦味,口齿留香。”
慕容玉楼随即颔首,“孩儿受教了。”
“哎哟。”却听得柳氏竟惊出了声。
桑氏有些不悦地看了过去,“出了何事?”
柳氏满是尴尬,“没事,儿媳想来是不小心烫着了。”
“牛嚼牡丹,如何能品得出好?”桑氏轻皱眉头,目光中写满了不悦。
慕容玉楼目光中闪过一丝轻柔的轻蔑,随后笑道,“茶水实在是太烫了,都是孩儿的过错。”
“哪里是茶水太烫!”桑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面上明显不开心了。
慕容玉楼随即转移话题,“祖母,上回长公主的宴会上,孩儿见到了大司农家的三娘,三娘同孩儿说,她家里的奴仆在别苑里种了桔子,说是让孩儿改日去拿呢。”
“大司农家?”桑氏回忆着,“可是刘司农?”
“正是呢。”慕容玉楼轻笑一声。
柳氏一听,忽而浅笑一声,“刘司农有一个胞妹,前些年看上了咱们大郎主,也不知如今嫁没嫁出去。”
“如今咱们慕容家子嗣不旺,若是刘家娘子还未嫁人,改日我去寻个冰人(媒婆)去说道说道,若是人家同意,我们定当以平妻之位相待。”桑氏说这话,眉眼轻轻瞥过桑雨柔,感到桑雨柔神情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之后,面上竟悄悄爬上了一丝浅笑。
说到子嗣,柳氏方才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了,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二房慕容德仲落马伤了命根,所以导致二房一直无子嗣,而她因此事挨打也是家常便饭。
柳氏收起伤怀,随即却道,“这么些年了,大约应该已经嫁出去了吧,咱们大郎主如此英明神武,京都多少贵女都想嫁呢。”
“德伯的后院确实该添几个人了。”桑氏浅声道。
正当此时,屋子的门被拉开,念红满眼通红地走了进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念红,你这是怎么了?”桑氏问道。
念红红着眼,轻轻抽泣道,“老郡君,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四房夫人,没了。”
哐当一声,桑氏手中的杯盏滚落到了地上,里头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
桑氏满是愧疚的用手捂住了额头,对于老四,当初没有保住他的性命,如今她又没能寻到他的孩子,也没能保住他的夫人,她实在是对不住他。
慕容玉楼连忙上前在桑氏身边宽慰着,“祖母,人死不能复生啊。”
桑氏极为自责地拍拍自己的大腿,半晌道,“派出去寻二郎的人怎么还没消息?都这么长时间了!都是在躲懒吗!”
慕容玉楼柔声地在她的耳边道,“祖母,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就连京都的金吾卫和京兆尹府都派了人。”
“那我的二郎呢?”桑氏痛心疾首。
半晌之后,她才朝她们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要静一静。”
慕容玉楼乖巧地起身,“诺。”
院门分离,桑雨柔叫住了慕容玉楼,“方才二娘的茶在我的嘴里实在口齿留香,我那儿正好也有些茶,不知二娘可有空?”
慕容玉楼微微颔首,“表姑母相邀,孩儿定然是有空的。”
竟不知原本荒芜的芷兰院在桑雨柔的打理之下竟是如此生机盎然,院子里摆满了新鲜绿植,以及各种能想到的任何富丽摆设。慕容玉楼扫视了一眼,如此泼天的富贵,她也是头一次见,不知觉中她的眼中竟露出了一丝浅笑。
慕容玉楼与桑雨柔相对跽坐在了廊下,碰巧,几子上正有茶炉,里头正煮着芬芳。
桑雨柔浅浅一笑,“也不知我的技巧是否有二娘的十分之一。”
“表姑母说笑了。”慕容玉楼道,“表姑母的技巧简直是炉火纯青,孩儿自当是自愧不如。”
“二娘和府中的任何一位娘子都有所不同,不知怎地,我总觉得咱们十分投缘,只是二娘的心里似乎有心事。”桑雨柔装作漫不经心道,“不知是否可以说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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