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少?”顾礼洲凑上去问。
钟未时从上到下数了数,苦不堪言,“三十遍。”
顾礼洲将凳子拖到他边上,又从笔筒里抽了支圆珠笔。
钟未时这才嘿嘿一笑,把A4纸分给他一张,“谢啦!”
顾礼洲单手支着腮帮子,转笔转得潇洒自如,“叫声爸爸,我就帮你抄。”
钟未时咬着后槽牙,“你这是当爹当上瘾了!?”
“啊。”顾礼洲一挑眉,“就像刚才电话里那么叫,要是再嗲一点……”
话音未落,钟未时一掌推开他,“滚滚滚滚滚!”
“不孝子。”顾礼洲提笔敲在他脑门上,“利用完我就算完事儿了?”
钟未时“嗷”了一声,“疼啊!”
“少在那装可怜,我都没使劲。”顾礼洲一把捏住他下巴,往自己那侧一掰,发现他的右脸颊上的确有好几道血印子,像是被猫爪子挠了。
顾礼洲掀起他刘海扫了一眼。
一张俊脸惨不忍睹。
皮肤红肿,额角还有淤青,刚才敲到的地方大概是那淤青的位置。
“被那姑娘挠的啊?”
“啊,不然还能自己摔的啊。”钟未时别过脸,摸了摸下巴。
“就你那智商,可说不一定。”顾礼洲笑着说。
钟未时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幸灾乐祸。”
二十分钟后。
顾礼洲帮忙罚抄的那十五遍因为字迹过于好看被李老当场撕毁宣布无效。
钟未时哭丧着脸又补抄了十五遍,走出门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满脑子就两字:后悔。
而他那个幸灾乐祸的‘爹’,站在公安局门口玩手机,手里还拎着一袋子东西。
钟未时走过去,好奇地低头扫了一眼,“什么玩意儿啊?好吃的?”
“是啊,好吃的。”顾礼洲将手机收了起来,“拿去吃吧。”
钟未时接过一看,里面都是些消炎活血的药物和软膏。
“谢谢”两字都还没来得及蹦出口,顾礼洲又接着问:“自己能上药吗?你那伤口要是不处理一下可能会留疤。”
钟未时吓得一愣,“不会吧!我是偶像系实力派哎。”
小畜生长得是好看,但顾礼洲听见偶像这俩个字还是忍不住笑了,“不会什么不会,爸爸还会骗你不成?”
“……到底有完没完!”
“没完,记得先用碘伏消个毒……”顾礼洲想了想又说,“算了算了算了,还是我帮你上吧,一会手抖了进眼睛,就只能走蛋黄派路线了。”
语气算不上温柔,甚至还有点欠揍,但钟未时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被泡软了。
活了二十多年,碰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没有哪一个像顾礼洲这样,细心,周到,和善,大方……哪怕他没有工作,懒懒散散,这些小小的细节还是会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很可靠。
‘顾礼洲’这三个字,也是他在无助时第一个想到的名字。
“那边有椅子。”顾礼洲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人民公园。
比起上药,钟未时觉得自己现在更需要来点食物。
再不吃点东西他恐怕会昏死在马路——为了搞情报,他从中午一直忙到现在,从酒店忙到警局,完全没有进食,刚才闻见值班小警员打包的一份木桶饭,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然而顾礼洲健步如飞,他只好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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