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关廿终于忍无可忍的坐起身。
“宋九原!”出声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
他揉了揉额角,转身看向软成一堆的青年。
宋九原脸色苍白,双臂撑在脸旁,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他可能也知道自己一直在撞墙……
关廿握住他的肩膀,冷声问:“能醒来吗?”
宋九原张开嘴微喘着小声说:“难受,想吐……”
关廿:“……”
他不知道晕船到底什么感觉,更不知道长时间的晕船会怎么样,此刻在宋九原的影响下他的焦虑达到了顶点。
关廿站起来深呼吸,手机没有信号,想上网查一下相关的资料都不行。
成年后的关廿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他凭借自己的刻苦和专业在大船的机舱里寻找到自己的安全感,而此刻,陌生的境遇又让他想起一些被尘封的情绪。
关廿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强迫自己回忆过去看过的关于心理的书籍,很多东西他以为不再需要,已经快要忘记了。
忽然,里面传来“咚”的一声,是物体掉在地上的声音,关廿脑子里出现一个沙袋的形象,他忽然想起一个词——物化。
当他人令你感到紧张畏惧的时候,可以尝试将对方物化,评估物体的危险程度,然后保持安全距离……
关廿擦了把脸,回到床前,闭上眼睛开始评估宋九原的危险系数,结果是——0。
他弯腰把掉到地上的宋九原重新抱回床上,让他躺在最里面面对墙壁,然后盖好被子,自己也紧挨着他躺下。
对,0而已,就算吐了也无非是洗洗床单被子,没什么可紧张的。
关廿甚至语带凶狠的提醒了一句:“不许吐!”
然后才闭上眼睛。
因为被固定住,而且身边有人的温度,宋九原终于慢慢从半昏迷的状态进入深度睡眠。
驾驶台警报长鸣,甲板部的几个高级海员都一脸凝重,反正也休息不好,不如来这里盯着点。
根据现在的风速,预计上午九点左右会与台风擦肩而过。他们大概率不会撞到风暴眼,但是也会有不小的影响。
伊万趁白靖开船的时候去看过宋九原一次,却见屋门大开,里面没人。
他猜测是有人带他走了,可能是甲板部的那些水手。
也好,有人看着点他也放心了。
宋九原是在凌晨五点多醒来的。
发现船还在晃,他的心里升起一阵无力,但是经过一夜休息至少意识是清醒了。
严重的晕船就是这样,真晕到昏迷反而也是一种休息,总会再醒来的。只是醒来就又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眼前是一片白墙,宋九原浑身酸痛。刚想动一下却动不了……
“我操……”他沙哑无力的骂了一声。
关廿睡的不踏实,一晚上醒来好几次,只要怀里人哼一声他就立刻惊醒。
此时自然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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