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卓然一怔,下意识抿了下嘴,又看了看手里瓶子,这才发现瓶口之前的确是被拧开过了。他佯作嫌弃地一纵鼻子,老实不客气地把剩下半瓶也给一气喝完了。
他捏扁了瓶子,拧成麻花,
“不是,那你喝半天就喝了两口啊?什么大小姐……”
江言没心思跟他斗嘴,稍稍偏下头去看他崴伤的脚踝,就见那地方已经肿得老高,红了一片,一块骨头崴成了两块的个头。
江言轻嘶一声,几乎要替他害疼,再看游卓然,冷秋傍晚不知是热的还是疼的,满头满脸的汗,牙关隐隐咬得紧,哪是个没事的样子。
江言把没吃完的半桶爆米花塞到游卓然怀里,起身抻着他的一条手臂往肩膀上扛,要把他带起来。
“走吧,大小姐,送你去医务室。”
游卓然不肯,把人强行拉扯回了座位上,江言重心不稳,好悬直接坐到他大腿上。
“不碍事,看完再走。”
江言没料到这人比小时候更生猛,错愕了,
“这还不碍事?你们狗是不是觉得瘸腿特光荣啊?方便要饭是不是?”
游卓然在嘴上从来没赢过江言,知道拗不过,但也不乐意立刻就走。他眼珠不离篮球场,慢吞吞地从脚边的运动包里摸索出了张云南白药贴,撕了往崴伤处贴上了。
游卓然挺得意地对自己点点头,
“嗯,聪明,有备而来。”
游卓然骂不过江言,江言也同样拖不动大狗似的游卓然。两厢较量下,江言只好陪他坐了回去,瞥了眼贴得歪歪扭扭的膏药贴,嘟哝着骂道,
“啧,狗皮膏药。”
待篮球赛以红方获胜为结束,众人散去时,夜幕已然低垂点星,操场上亮起了高杆灯。秋夜起了薄雾,雾却也被明晃晃的白炽灯给照通透了。
下了课的人结伴而行,经由操场赶往食堂,吃过饭的人趿拉着拖鞋遛弯,还有夜跑的,情侣压马路的。看台底下有大四学长学姐支起几个摊位,卖闲置品,操场边缘有校园歌手提了个大音响,用廉价麦克风唱沈以诚的《形容》。
江言架起游卓然,边讨论着过会儿去哪个食堂吃饭,边往医务室走。
当二人谈到南苑厕所简直翻新成音乐餐厅了的时候,江言仿佛受到了一点感召,说要去上厕所,游卓然吃着爆米花在外头等他。
学校公厕少,卫生条件倒不错。江言完事后,在小便池那儿睇见了个熟悉身影——那个玩不起的中锋。
这会儿中锋正放水,高大壮硕得真仿佛厕所里多砌了堵墙,嗓门也粗放,说今天比赛,对面那个净他妈逞能,被撞倒了后夹着尾巴跑了吧,屁都不敢放一个。
江言从他身后路过,在空荡的厕所里“不小心”撞了下中锋,中锋正要收闸,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尿了自己一手。
江言道歉道得毫不走心,
“不好意思啊,没注意这儿有人。”
中锋恶心得直甩手,扭头大吼,
“我操你妈,你瞎啊!你给我等着!别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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