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医院呢,我小姨过去照顾了,我爸急得不行,还好明天有票,能改签到明天。”陈嘉说。
“嗯,还好。”乔荆玉安慰陈嘉,“你别太担心,阿姨一定没事的,她在医院了,医生会帮她的。”
乔荆玉垂下头,他很失落,但他的失落和阿姨的烫伤比起来,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临睡觉之前,乔荆玉收拾自己的行李,他打量着小小的房间,不知不觉,屋里已经都是他的东西,到处都是他生活过的痕迹。
当所有东西都装进行李箱,书桌和床头柜瞬间空空荡荡,就像他当时刚住进来时一样。
乔荆玉坐在书桌前,桌面上只剩下骆海的草稿纸和铅笔。
他突然想到什么,拉开书桌抽屉,骆海那个记录成绩的笔记本静静躺在抽屉里。
最后一次的成绩条,骆海夹在笔记本里没有贴,乔荆玉找了根胶棒,给他贴上了。
他想送骆海点东西留作纪念,但很遗憾,他连一支笔都没有带来。
手机在桌面上震了一下。
骆海回了他短信。
-没事,别担心。
乔荆玉连忙拨了电话过去,这回骆海终于接了,听着声音有些沙哑,可以想见这一天的疲惫。
“爷爷还好吗?”
陈嘉在房间里看手机,乔荆玉接着电话往院子里走去。
“还没醒。”骆海说,“医生说,可能明天会醒。”
“钱够不够?”乔荆玉走到石榴树下,“需要钱你就说,别跟我客气,你给我卡号,我可以网上转账,你直接去取就行,或者缴费时让医生刷卡。”
“不用,谢谢。”
骆海的嗓音很哑。
乔荆玉听着心里难受,“你是不是一天没吃饭也没喝水?”
“嗯。”
其实在这个孤独的夜晚,骆海本不想跟人说话,按照他的脾气,他会撒谎说吃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乔荆玉问他的时候,他竟如此自然的坦露自己的狼狈和脆弱。
电话那头,乔荆玉的声音细细的,不是女孩那种尖细,却有别样的温润:“你去吃点东西,买瓶水喝,一定要吃点东西,就算很难过,也要吃一点,不吃东西不行的。”
“你听到了吗?”
“好,听到了。”骆海说,“我现在就去。”
“嗯。”
乔荆玉没再说话,也没有挂断。
骆海也没有。
他穿过医院长长的走廊,与身穿白大褂的人擦肩而过,听筒里一直很安静。
乔荆玉能听到骆海的脚步声,听到骆海买了面包和水,听到骆海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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