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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第1页)

一直坐在旁边观战的史安已经品出了一些滋味来,当即也帮腔暗示了两句。而听到静心二字,陈猜刹那间想起了之前教自己下棋的老师说的那些话,当即闭上眼睛凝神片刻。这才再次执黑先行。一局棋才刚刚展开没多久,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喧哗,紧接着,舱门被人推开,随之进来的是浑身溅血提着人头的陈华。

文官讲究的是杀人不见血,虽说在官场人事倾轧上头未必没做过置人于死地的事情,但真正看到死人的机会却少之又少,更何况史陈两人离着高层还差得远。好在他们在之前入交数场大小战役中都见过血,入了交州府后更是见到了众多伤员。此刻还能维持得住。

然而,当那个死人脑袋一下子被人掷在地上,继而滚动了几下。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好对着自个的时候。陈销史安还是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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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变 第七百七十六章 狡子不胜父,大江为赤

陈华却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张越。此时此玄,张越却没有起身。一动不动地和陈华对视了一会。这才问道:“陈指挥使提头踏血而来,倒是好风采!来人,酒来!”

见一旁的家将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捧上来一壶酒,张越执壶斟酒。连手都不曾抖动一下,陈华不禁有些失望,旋即想到张越和之前的张攸一样,也是英国公张辅的一家人,心里不禁悚然。莫非,这些姓张的人真是交阻一地的克星?

见张越笑着举起酒杯递了过来。他沉着脸接过,随即毫不迟疑地一饮而尽,这才舒了一口气:“张大人明鉴。这个家伙是我麾下那些将士偷偷夹带上来的,开船之后就潜入我的舱室中,想说服我举兵附逆。我哪里会上这种当,自然是一刀杀了!但是,我的水师中有一半都是本地人,难保没有受到鼓动的,所以我不得不来讨张大人示下,您觉得该怎么办!”

还不等张越答话,外头大门陡然被人推开,却是彭十三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大大咧咧地进了舱室,径直走到了张越跟前,躬了躬身就用洪亮的嗓音说道:“大人,老陈大人的船正在靠过来,说是要过船一叙!”

老陈大人!

人头还在眼前的地板上滚来滚去。染得原本干干净净的松木地板上四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点滴红色,屋子里的人或站或坐,无论是激愤是震惊是淡然,各种神情还在脸上尚未退去,于是,乍一声老陈大人,不但史安和陈猜有些懵,就连陈华也是怔住了。下一刻,他徒然之间警醒了过来,看向张越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几分凛冽。

他什么时候和在家养老的老父亲勾搭上的!

忽然,船身一下子摇晃了起来,黑白云子一下子跌落在地,传来了无数。丁叮咚咚的声音。才网跳起来质问的陈销一个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刚刚的座位上。还坐着的史安吃不住这剧烈的颠簸,不得不一把扶着后头的靠背。早有准备的张越则是两手抓住了太师椅的扶手。腰际往下轻轻一沉,坐得稳稳当当。

而在这突如其来的颠簸下,从军之后一直在水军的陈华却只是身子一晃就站稳了,双膝微弯扎了马步的彭十三反而有些稍逊。可彭十三那没事人似的笑容和陈华的紧张慌乱相比,却能轻易让人知道谁才占了

风。

下一刻,外头就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沉闷的声响。不多时,那声响就变成了稳健的脚步声,继而就有人从外头入了舱室来。那人大约六十出头,五短身材,脸上额头颧骨隐约可见刀刻一般的皱纹,秒了一目。可另一只眼睛瞧着却尽是悍气。他身上穿着寻常水军的青色布衫。脚下亦是寻寻常常的黑步履。人亦是五短身材,但往那儿一站一开口。却让人无法再忽视。

他抬着眼睛四下里一望,目光就落在了张越身上,随即又看向了彭十三,见其微微点头,他便又上前两步,竟是用廷参礼相见:“末将陈封,参见张大人。

张越前天晚上见到陈封的时候。他身上伤痕累累,因为太过虚弱,就连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然而,在船上只是养息了两日。他除了脸色苍自些,瞧着和寻常人竟是无异,张越自是心中佩服。只是,他没想到这位老将竟是突然行下大礼,顿时有些措手不及。

他连忙起身伸手,正好搀着了这个走路极快的矮小老汉。然而,这手一托着人,他方才觉得自个错得离谱,要不是旁边的彰十三及时出手帮忙,他差点被那长跪的力量拖的栽倒。好容易把人弄了起来,他就看到这老陈封抬起头来认认真真打量着自己,最后咧嘴一笑。

“老陈大人和我品级相当,怎行如此大礼?”

“老将当初曾经跟随过英国公打仗,后来在阳武伯麾下效力,想不到今日又得见了张大人。用一句话来说。老将还真是和张家有缘!而且大人参赞军务,我行这一礼原本就是应当的。再说。大人救命之恩,老将还未谢过。”

陈封和张越谈笑了两句,随即仿佛是才看到脚下那异物似的,皱起眉头盯着那人头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头瞪着陈华:“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污了张大人的眼睛,还不赶紧让人收拾了出去!”

自打陈封上船,陈华那最后那一丁点侥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再不见刚网进门时的盛气,陪笑着连声答应,又弯下腰一把抓起那人头。快步出了船舱。就只听外头一声不大的水声,紧跟着就是连声叫嚷。不多时,就有两个亲兵跟着他重新进了门来,忙不迭地牛跪在地上擦抹收拾。直到地上的血迹基本上被清理干净了,陈华才不自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想问我怎么来的?”

陈封一进来,陈镶就主动让出座位站到了史锯背后去,张越自然是顺势请他在棋盘对面坐了。这时候,他半眯眼睛打量着满脸尴尬的陈华。冷笑一声说:“要不是彰老弟正好带人赶到,我这之前大老远从交州府跑来就算是白跑了!你知不知道。有人在半路截杀我?”

陈华虽是在交州府家中安排了好些亲信看着自己的父亲,但只是不想让父亲坏了自己的安排计划,并也仅仅是如此,所以截杀两个字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他是陈封唯一的儿子,父子俩只是看法不一志向不和,就算闹翻也不到那个地步。见陈封满脸冷肃并不像开玩笑,陈华不知不觉沉下了脸,随即连忙上前跪下磕了一个头。

“儿子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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