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什么?
我害怕被伤害。
我害怕把刀子递到对方手里,我害怕他拥有伤害我的权利——那对林州行来说又太容易,他和我认识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太聪明,不是那种凌驾于其他人的聪明,是那种专门针对我的聪明,他本来就能看透我,而我只是凭借着姿态,才能赢他。
喜欢是会变的,那么多人都证明了这一点,也许林州行也曾经有过那么一点喜欢我,但这点喜欢不足以让我安心,何况他说过什么吗?
没有。
林州行永远是模棱两可的,似是而非的,我想我们之间若论起过错方,可能要争论个几个回合,但无论如何,他绝不能算一点责任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紧了紧被夜风灌满的外套,起身拿起行李转身上楼,我想就算我是一个冷漠的糟糕的人,那林州行一定也是。
我们是糟糕的同类。
那么,就让我义无反顾地冲向尖刀,迎来那个我七年前就该迎来的结局,逃避不是永恒的解决办法。光会显示波粒二象性,而观测会干扰最终结果。可是我不能永远不掀开盒子,就像薛定谔说的那样,猫不可能又是死的又是活的,林州行对我,我对林州行,也只可能有一种结果,我已经明确的意识到我的心,可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许问出口,就会知道,可是我曾经害怕知道。
但是现在,我决定就算害怕,还是要面对。
因为如果不知道结果,就永远无法前进。
和乔威的感情结束,我妈表现出了良好的接受态度,虽然在我的要求下我妈没有跑去找乔威妈妈闹一场,但姚阿姨那边是实打实的狠怼一顿,差点闹翻,她有一阵子没有再提相亲的事,我也不会再去,专心工作,不想再重蹈覆辙,也不想再次轻率的投入一段感情。
二姐提出了一种全新的观点,她认为是某种地域玄学问题,头头是道的分析道:“根本就是深圳这个地方败你的桃花,你想想,每次去出差,回来都分手,不要再去了。”
我本想大力反驳,让她相信科学,结果二姐很快又说:“姓林的也是深圳的,克了你多少年,你自己说是不是?”
提起林州行,我无言以对。
“嗯,那个……周……”二姐借此机会又想提起,我却摇摇头说算了,最近心绪烦乱,我什么都不想考虑。
二姐问:“那你怎么打算的?”
“我想出去散散心,正好老刘让我去东南亚的分公司办点事。”我下定了决心说,“出去之前,我会找机会和林州行说清楚。”
“去海岛转转也挺好的。”二姐深以为然,“我们度蜜月就去的那里,因为比马尔代夫要便宜嘛,临上飞机吵了一架,没给我气死,但进了酒店窗帘一拉看见海,就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是呀。”
“要不是你主要为了出差,我一定陪你去。”
“没事。”我说,“纯粹为了散心也怪矫情的,工作上有点事情做,也能分散不少注意力。”
这次刘总安排我去东南亚,基本可以看做是深圳之旅的补偿,比起深圳那一趟的宫心计来说,这一趟的任务简直是小儿科,因为东南亚游戏市场规模小,云辉代理的国外游戏往往都会直接拿下整个亚洲区的代理权,分为内地、日韩、港澳及东南亚地区几个不同板块,各设分公司。虽说是分公司,但基本就是办事处的规模,东南亚分公司全部员工加起来不到十个人,除线上沟通外,每年总部会派临时特派员到当地听取述职,简单考察公司情况。
如果打个比方,这就相当于古代的京官下地方,免不了要被招待,一路被带着吃吃玩玩,刘总还特别说,前段时间辛苦了,到了那边就放心玩,费用公司报销。
我的勇气实在有限,临到阵前仍想逃跑,我想着要自然,尽量不着痕迹,不想隆重的问出口,最好是顺其自然的答案,事后能轻松彼此面对,为此我思量许久,推演了好几种方案。
日程很快安排好,行政把机票发给我,我暗含心思地把截图发到朋友圈,仅对一个人可见。
配上字:打算离开了。
我还在反复刷新手机试图查看有没有红点,铃声直接震动起来,林州行的电话一接通就是质问语气,我都能想象出他皱眉的样子:“邓清!你在搞什么?要去哪?”
“嗯……”我忍着笑说,“出差。”
林州行起码愣了五秒,虽然他马上明白过来我一定是故意的,但已经给出去的反应收不回来,隔着听筒我都听见他吸气的声音,我拼命克制才没笑出声,心想我终于把你气到一回。
林州行平复了半天终于开口,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么发不怕吓死乔威。”
“他看不到了,我把他微信都删了。”
“嗯?分手了?”
“嗯。”
他没再问下去,半天不说话,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林州行终于开口,淡淡问了问护照、常用药品、行李这些事,然后说:“一个人出国注意安全,多和你爸妈联系。”
“嗯。”我听出来他打算挂了,因此心里一急,直接没什么铺垫的说出口,“我走那天你来送我吗?”
“出差也要送?”他的第一反应其实在我意料之中,但还没说下一句,我怕他拒绝,狠了狠心咬牙道:“我想让你送,行不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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