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末,秋之初,
如今已经是顺德四年,九月底,曹信已经满了十三岁。
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
这就是九月的扬州城,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瘦西湖游人如织,李公祠边上有一栋酒楼,修缮最为古朴华贵,名叫食为天。
这是一家老字号的酒楼,乃是扬州人宴请宾客的首选,坐在二楼一派湖景尽收眼底,吃着黄酒,品着招牌菜大煮干丝、狮子头,牌面那是充的满满的。
雅间青丝柳内坐着曹信、曹云礼和张谦。
“东丰兄,今个信哥儿做东为你接风洗尘,你这当三叔的可不能见外,要不然我这个外人可不好下筷子了。
人生不如意常八九,不就是这科没中嘛,下科再来过便是,再说了,好事总不能都让你们姓曹的给占了去吧。
信哥儿,泊湖先生可允了你明年春上下场一试啊?”
曹信看了一眼曹云礼,今个是专门为他接风的,上一科乡试没中,攒了三年的劲,结果有没有中,这会正阴沉着脸呢。
“张叔,这事我倒跟老师提了,不过老师并没有说死,只是说了我年纪尚小,中与不中的不重要,就当是积攒点科场经验。
不过我倒是有意去试一试,这进进出出的没个功名傍身,终究是有些不方便,至于其他的,倒是不敢奢望了。”
曹云礼看着跟自己好友密切交谈的曹信,自己被他镇住的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三年前拜师泊湖先生,然后又机缘巧合承继了一大笔家业。
以前自己在曹家可是最耀眼的存在,可是自从曹信给家里置办了百十亩土地,一切都变了,就连瞧不起老二的亲娘,也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唉,人比人,气死人,但是面子不能丢。
“信儿,既然你决定下场一试,那就好好的考,千万不可落了泊湖先生的颜面,叫那些准备看热闹的笑话。
千万别学你三叔我,碌碌无为。
丰如兄,就看你明年春闱大展身手,问鼎三甲呢。”
“瞧瞧,你倒成说不得了,我要是有信哥儿那般年少有为,说不得能想想,现在想起三年前大明寺那一场斗诗,历历在目啊。
一树古梅花数亩,城中客子乍来看。
不知花气清相逼,但觉山深春尚寒。
此诗一出,众人退避,哈哈,一个逼字,将这些眼红之辈羞臊的无地自容啊,那时信哥儿不过十岁之龄。
我要是有此诗才,三鼎甲定然不再话下,信哥儿只要下场,小三元定然是囊中之物,取之易如反掌。”
“你倒是会夸人,信儿还不敬上一杯。”
“东丰兄,也成了不会亏的,咱们共举杯吧,祝愿将来都能得偿所愿。”
各自干杯,曹云礼虽然面上一扫颓废,但是内心焦急也只有自己能理解,眼瞅着自己的侄子比自己小了十几岁,马上就要赶上自己了,着实难受。
曹云礼有此心情,难免多喝了几杯,醉醺醺被带到了城内太平桥曹信的宅院安歇,当曹信正在享受香菱的服侍,绿绮匆匆推门而入。
“少爷,不好了,林御史府上林管家来报,说是林夫人危在旦夕,请您过府诊治。”
“竟有此事,先请他偏厅等候,嗯,你通知隐一查一下情况,另外,通知碧螺准备东西,等我换好衣服,马上就出发。”
不着急不行啊,这一两年的接触中,贾敏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再说了,有自己在,还能让她步了原著的后尘。
“属下遵命。”
“少爷,香菱跟您一起过去吧。”
曹信捏捏香菱的脸。
“你好好在家,给爷暖被窝,外面有绿绮、碧螺她们就够了。”
“奴婢知道了。”
穿戴一新,匆匆去了偏厅,林管家要行礼,被他拦住。
“老林,免了吧,咱们快点出发,免得耽误了大事,婶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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