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孝真是被吓了一跳,要知道,他可是一直没有什么话语权的。丁修忠是老大又做官,他跟着丁修忠基本都是听丁修忠的,现在不问丁修忠直接问自己,他顿时抬起头来,看了看张氏,张了张嘴,有些吃惊,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摇摇头:“娘,这个,我怎么能有办法,你也不知道不知道我最是没有主见的了。不如你问问……”丁修孝朝着丁修忠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后者正瞪着自己,他就大小提及丁修忠的念头,直接转过了话头说道:“你问问老三吧,老三现在做着那么大的生意,有着那么大的本事。”
张氏闻言朝着定i徐杰看去,只见丁修节那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就不由得微微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又提起了精神,给自己打了打气就朝着丁修节,勉强的柔和了一下声音问道:“老三啊,你说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丁修节听到了张氏的话之后,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带着些冷漠的疏离扫了子里的人一眼后才淡淡的,事不关己的说:“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审案子的大人,再说了,就算我是审案子的大人,只怕也没有什么办法,这都已经在皇城里面挂上号了,还能如何?”
“那可是你们自小长大的姐妹啊!老三啊,你就舍得这样看着雨儿这样子就去了?”张氏呜呜的哭了起来,她虽然不讲道理,可是也知道这是大事,是皇帝的事,他们这些小老百姓阻拦不得的。
“你想让我如何?”丁修节冷冷的看着张氏,只见张氏头发蓬乱着,眼睛红肿着,整个人看着又憔悴又狼狈,看了片刻之后,他的唇角轻轻的翘了起来,然后流淌出这样个字。
“能不能那点银子出来……”张氏乎就是等着丁修节的这个字,在听到这个字时候,她整个就好像是一下子就变成了发光体一样,陡然就来了精神,她连忙说道。
只不过,她的话都没有说完,丁修节就已经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不能。”
一时之间,张氏的所有的声音就好像被人拦腰跟截断了一般,她愣愣的看着丁修节,似乎觉得这个丁修节很陌生,这样的陌生让她的声音也变得很微弱,她不确认的问道:“你说什么?”
丁修节并不把自己的目光放在张氏的身上,而是看向了老丁头,用很淡漠的态度,静静的说着:“上次的一纸公文难道是没有用的嘛?我们三房只管你们老两口的养老钱,其他的一概不过问。”
“那不过是说说而已,你怎么就当了真!”张氏抢在了老丁头的面前就说了出来,然后她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许多关于她是怎么将丁修节拉扯大,又是怎么关心他的往事。丁修节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一直冷冷的笑着,好像是看着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小丑在演戏一般。
说到了最后,连张氏自己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就说:“你怎么就狠的下心啊。”
“这又算得了什么?”丁修节的声音淡淡的:“我只不过是不愿意出银子罢了,比起来您老人家偷着要卖我的女儿,比起丁雨儿为了给自己那个破烂的二儿子谋算我们小楼的婚事,不惜散布谣言毁坏小楼乃至我们一家人的名声算得了什么呢?要知道,您老人家可是要我们小桥的命,而丁雨儿更是打算要我们一家子的命,现在我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还让我伸手,您莫非以后我真是石头做的,你想要了,就捡起来压着咸菜缸子,不想要了就直接丢到墙角去?”
第352章 世事无常
这话已经是不是什么打不打脸,扯不扯脸皮了,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将话挑出来说,甚至直接戳人的痛楚了。饶是张氏这样厚脸皮又没有底线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也是涨红了脸皮,她蠕动了一下那干瘪的嘴唇,最后才呐呐的说:“大家都是一家子人,何必总是翻旧账呢?”
“翻旧账?”丁修节乎被气笑:“一家子?”说到这里他根本就已经笑了起来:“我丁修节什么时候跟你们是过一家子?小的时候你们吃穿什么我吃穿什么?要不是有我姐,我早就饿死在猪圈里面了。得了,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说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我又不是从您老肚子里面爬出来的,现在凑什么热乎,谈什么骨肉亲情?”
张氏大概从来都没有想到丁修节能这么不管不顾的说这些话,她一直觉得丁修节是一个很讲面子,也非常给别人面子的人,所以,就算是原来,出了再大的事情,他也没有真正的撕下这些脸皮将这些话直白的说出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这些话居然从他的嘴里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一时之间,张氏好像是被打蒙了一样,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恨恨的看着丁修节,而丁修节收回了目光,只是弹了弹自己的衣角,然后将目光朝着院子外面望去,淡淡的说:“不如请丁大老爷帮忙吧,我这个做买卖的,可是个下九流的人,哪里比得上大老爷做官得脸面呢?”
这件事自从发生之后,张氏早就已经早丁修忠面前念叨了无数次了,丁修忠现在处的位置也很微妙,他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要说使劲那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他,怎么使劲?况且丁修忠自己根本就不打算帮这个忙,毕竟这是隔阂皇家对上了,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官能跟皇家对着干?不要说他这个八品的小县丞,就连一品的宰相见了皇家的人都要磕头行礼的,他对上去不是以卵击石嘛?
不仅如此,他不但不愿意救,还想经过这件事大义灭亲一下。毕竟上个月他没有从丁修节那里弄到三千两银子,这个升官的事情实在是无望,现在只能通过这种事情来挣一挣了。所以,他一路上在婉转拒绝张氏的提议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引导和暗示张氏,让她将这件事去找丁修节。
不过,丁修忠和张氏一样,万万没想到的时候,丁修节能这么直接的撕开两家人之间所剩不多的脸面,甚至还这样直接就把他给拖下去水了,他微微愣了愣,没有想好怎么说,就已经听到丁修节又笑道:“看看,丁大老爷不是提起这件事也一定办法都没有嘛?当官的尚且如此,您老人家还是别从这个做买卖的身上打主意了。别说我的钱不是大风吹来的,就算是大风吹来的,这就算丢进水里我也得听个响不是,放在这种浪费的地方,我可是不愿意的。”
从来都不知道丁修节的嘴皮子会这么厉害,不过这点子工夫,不过这么句话,就已经将张氏说得哑口无言,半天之后只能翻来覆去的说一些丁修节没有良心,丁修节不是好东西的废话,对于这种话,丁修节从来都不放在心里。他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缩在炕头角落里的老丁头一眼之后,才不甚在意的说:“你们家的事,我一个外人就不跟着搀和了。”
“丁老三!你到底是不是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怎么说,雨儿也是照顾你长大的!你就因为那么一点点小事,就要眼看着她去死吗?”望着丁修节站起来又抽身离去的身影,张氏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希望都要消失,她的整个人一下子就要崩溃了,她猛地从炕上跳了起来,就站在炕上,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冲着丁修节大吼一声,那声音又尖又利,似乎是压在自己胸口上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要宣泄出来一般。
不过,现在的丁修节已经不是那个被人吓唬一下,忽悠一下就会立刻就范的丁修节了,作为一个坐拥万两银子家产的生意人,作为一个在生意场上打滚的生意人,这种的威胁和诛心之论,实在是显得太过小儿科了。丁修节也不知道是自己已经变得越来越冷漠,还是这家人的得寸进尺让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了,总之,在面对这一家子人的时候,他的心境竟然平静的就好像在听一个无所谓的戏子在唱一台没有任何意义的折子戏一般。
他停住了已经走到了门口的脚步,转头过来,看了张氏那好像是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表情,他抿了抿嘴唇,淡淡的说:“你们去看丁雨儿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看看。”说着,他的唇角的嘲讽渐渐扩大:“我倒是要去看看这个算计了我一家人的大姐,现在是个何等摸样!”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就朝着外面走去。就在丁修节的脚刚刚踏出了那门槛之后,立刻就一个茶碗在他刚刚站的地方砸碎了。那茶碗碎裂的碎片飞了起来,已经凉掉的茶水,打湿了丁修节的衣角,不过,他都没有在为此停留片刻,大大方方的走了,只留下一子死一般的沉寂。
没过天,包家偷换贡米的事情审下来了。本来,按道理这件事是必死无疑,这简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最后不知道怎么了,下了一道皇上的圣旨,说是皇上还没有成年,所以见不得血腥,这件事最后就从宽处理了。
不过对于这种欺君罔上的贱民,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饶,最后,全家人,每人杖五十,流放三千里。
行刑的时候,很多人围观,张氏更是在人群里发出了凄厉的哭声,不过,就算如此,也没有任何的改变,最多就是为这血腥的气氛染上了分的悲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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