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呆看着还在说梦话的白豌,轻握住其残缺的右手,多用了几分力。
实在难以想象,因为连日的身心疲惫和眼盲叨扰,这人已经出现了梦魇。
“真是个傻子……”
凌书墨稍稍起身,又抚了下这人脸上的黑灰,这才发现阿烟正抬着铜盆走了过来。
“大人,你可算醒了。”
阿砚欣喜的放下盆,走上前去。
凌书墨稍稍撑起有些疲软的身子,阿砚过去扶住,将其扶靠在墙上。
“这里好像是个石室?”
一听就知道想问的是什么,阿砚走上前,小声道:“这里是林大夫的避难之地,我们就在地下。”
他将林府被烧的事情说出,包括如今大家都有些行动不便,以及某个傻子不眠不休照顾了许久。
闻言,凌书墨不说话,且面色凝重,分明看得出面色担忧。
“如果只是因为不医治那人而有此祸,未免太过儿戏。”
空气中赫然有些冷意。
“阿砚,你代我去向林大夫道谢,再去借些笔墨纸砚。”
凌书墨一面说,一面用白巾稍稍给趴在床边的人擦去面上熬药惹来的黑灰。
他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指尖手触着对面脸上的肌肤,迟缓地抹着面。
“是。”
阿砚口中应声,却面上尴尬,总觉得大人是不是也做的太明显了点。
也许是这白巾的水温过热,又或许是凌书墨擦拭的太过细致。
这举动直接就把睡着的某人惊醒。
“子……”白豌直接推开对面白巾,连忙道,“你醒了。”
凌书墨拉住他,将其按在枕边,小声:“是不是守了很久,多睡会儿。”
然后,只见他眼中目光深沉,明明右手微微抬起要将指尖触及,却又停在了半空。
人的脖颈本就脆弱,伤的若是严重,那是性命攸关。
而白豌扯开的后颈衣领,那里似乎除了道袖箭划伤的包扎外,还有一角烙印痕迹。
“这里是怎么回事?”凌书墨侧首看着,不自觉的掀开来看。
靠的近了以后,那角落烙印看的更清晰了。似乎像一瓣宽叶,暗红色的边缘,皮肉上还有些褶皱泛白的凸起轮廓。
烫伤的皮肤似乎并不仅仅是一小块,甚至还有其他的伤隐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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