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三斜了他一眼:“你觉得跟这个野人能讲道理吗?你忘了扎麻讲的那个故事了?”
曹严华不吭声了,是的,要论无辜,那个死在野人手上的老头比他们更无辜吧,他们跟炎老头同吃同住,说不是一起自己都不相信。
他黔驴技穷:“三三兄,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我们都想想,我们还有什么特长!”
“曹兄,你就是这样的励志,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吧,我会调酒,还会画画。你呢?”
“我会开锁。”
所谓特长,没有可以施展的用武之地,也就白费。
山风飒飒,好一派揣着波澜诡谲的宁静。
曹严华的目光忽然被山下快速移动的一个棕褐色的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三三兄,那是……”
一万三的脸色也白了,两个人对视一眼,没命一样往洞里跑,跑进了内洞,一筹莫展。
山体都好像有轻微的震动,那是野人在往上爬了,山壁上滑落小石子,哗啦,哗啦啦。
曹严华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呼救、什么跟野人讲道理、什么励志,刹那间丢到九霄云外,只顾着问一万三。
三三兄,怎么办?怎么办?
关键时刻,一万三的小宇宙爆发了。
但见他往地上一倒,两眼一闭,说了句:“别问我,我还没醒。”
靠!
曹严华被逼急了:就你会,当我不会吗?
他扑通一声,也往地上一倒,胳膊圈着头,脸朝下,心里默念:我也没醒。
有脚步声,野人进来了。
周围的空气都好像不流动了,野人的脚步声其实不重,但每一下,都好像把他的心都给踩扁了。
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下,野人拿手拨弄了一下他的脑袋,又戳他的脸。
是因为他的脸胖,戳起来手感好吗?曹严华紧张地一颗心都快跳出来,脑子里有声音呐喊:别看上我,去找三三兄!三三兄长的帅!
关键时刻,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把三三兄牺牲了好了。
过了一会儿,野人反而走开了,再然后,鼻端闻到烟味,山洞里亮起憧憧的火光。
曹严华依稀记得,刚刚在山洞里走时,是看到灰堆来着。
他微微侧了脸,把眼睛睁开一线,看到野人背对着他们,盘腿坐在地上,身前的焰头窜的老高,把野人的身形打在后头的石壁上,影子巨大,压抑,万一从石壁上跌落,好像就能把他们砸死。
石壁上……
一万三也睁眼了,看到曹严华拼命朝他挤弄着眼睛,好像在示意着什么。
他纳闷地朝着石壁上看过去,借着憧憧的火光,心里头激灵灵打了个突。
那是用石子在石壁上画的画。
画的拙劣,像儿童的简笔画,也像原始岩画的线条,如果不是有炎老头的故事在前头打底,他一时间还真不容易看懂。
没什么图幅次序,上上下下的,有点乱。
一万三慢慢去理时间线。
先是一个女人,挎着个篮子,在路上走,身边有树,一竖就是树干,上头开叉大概代表树枝和叶子。
然后,那个女人躺在地上,边上站了个举着石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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