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炎!我们成功了!”尹志豪兴奋地侧首望向后排,却发现那儿早已空无一人。
厍世炎独自走出竞标大楼,脸上不由地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送了支烟至唇间,点燃后深深吸了口气,这烟,是特别为这一刻准备的。中寰的成功夺标意味着他在设计界重新树立起了自己的地位,然而内心却似乎缺少了些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伸手遮住刺眼的阳光,透过指缝窥视着蓝天白云。
汤文萱正满面笑容地等待于台阶侧柱旁,显然她方才也听到了现场宣布的最终结果。厍世炎欠她一顿餐点,因而她要求在今天补上。
“走吧!”这一刻,厍世炎似乎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滋味——他成功了,中寰的夺标证明了他的实力。
身为设计师的汤文萱似乎对营造浪漫的气氛特别在行,她所推荐的一家西餐厅价位不高,环境与氛围却堪称一流。
“你和公治雪的关系不错。”汤文萱小心地切着三纹鱼说道。
“嗯,是很不错。”厍世炎点了点头,相比海鲜,他更钟爱果汁与羊排。无论西餐是否有营养,首先其热量是相当高的。
“你用了个‘很’。”汤文萱有那么些咬文嚼字,厍世炎则不置可否地笑着,他懒得去解释,事实上也没什么可解释的。许久,汤文萱再度打破寂静,“你有没有尝试过与心爱的人在洁白月光的照耀下于下沉式广场跳舞?”
“没有,那是什么感觉?”
“我也没有,但是我想一定很棒!”这一刻,汤文萱不觉幻想起自己与厍世炎相拥起舞的画面,“在我印象中,‘海之帆’的西面入口你有设计成小的下沉式广场吧?边上还有月牙形的喷泉。”
“嗯,对应的是东面那太阳状发散型音乐喷泉,整个外部交叉钢结构则象征彩虹。”
“我的早期设计作品灵感大部分源自于个人感情生活,你的‘海之帆’应该也有什么特殊典故吧?与公治雪有关么?”
“说实话……”厍世炎稍势一个停顿,“没有。或者说我也不清楚最初的灵感源自于何处。它仿佛是固有着的。”
“我很好奇,以你的条件,结合你的职业,居然能够洁身自好到如此程度,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在夸我么?”厍世炎喝着苹果汁笑着反问。
“不然你以为呢?”
儿时的家庭传统教育以及后天自我三观意识的养成,厍世炎在心中回答道。
不可否认,汤文萱对厍世炎充满了兴趣。她尝试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去引起对方的注意,却发现对方似乎总是志不在此。在这个大环境中,他有着他自己的特殊世界,只属于他自己的个人世界,似是与社会格格不入,却又与旁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并深受异性欢迎。她以为自己在这方面拿捏得已是游刃有余,却依旧猜不透眼前的厍世炎。
与之相反,厍世炎能够体会到汤文萱此刻的心境,只是他未有丝毫的优越感。或者,就某种意义上而言,他连优越感都懒得去保有。
转瞬,他想起还有一条短信没有阅读。悠然拿起桌角的手机,他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
厍世炎仰望着办公室上方的中央空调出风口,刻意不去看玻璃架上的荣誉证书。这一刻,他甚至觉得“海之帆”充满了虚荣的味道。当然,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均受之无愧,只是现在想来,犹如一场梦,而所有人都尚未走出这梦境。
亲朋欣喜于他的此番成就,父母脸上的皱纹也似舒展开来。他开始把着全新座驾的方向盘穿梭于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感觉进入了知名设计师的状态。聚会上,他尽可能如过去一样保持低调,却依旧免不了成为焦点。
是他想要的么?
有些矛盾贯穿人生始末,相对性似乎可以解释一切。
他过去嫉妒着汤文萱所拥有的一切,如今他得到了相同的地位与荣誉却依旧觉得讽刺。那不是他的极限,也不是他的终点。随着得到的东西日益丰富,他的前景却越发模糊。汤文萱辗转于各界精英男子之间,终究败给了他厍世炎。他的不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可怕而惊人的自我控制力成就了他的一切,清醒理智的头脑让他明晰,他人生中的爱建立于对异性的征服之上,然而公治雪却是个古怪的现象。
和每一个学生时代的男生一样,厍世炎也喜欢天鹅,只可惜他在学生时代不够优秀。无论从成绩还是体育专项,他都是落后的。现在看来,身边那些在学生时代出类拔萃的高材生,真的几近全军覆没在时代的前进步伐中。当然,在若干年之后,他们也许会再度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但眼下,他这般曾一度落寞的会光鲜亮丽一阵。
时隔五天,汤文萱与汪君雷对面而坐,心中想的尽是与厍世炎共进晚餐的场景,有些浪漫是人人皆会的,只是在特定的时间与环境之下,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她抬眼瞥了瞥埋首用餐的汪君雷,这是种曾经让她完全倾倒的别样气息。在当今企业成功经营者之中,汪君雷实属难得,这般难得,这般外表,这般才学以及这般具有思想的灵魂,更为重要的是他那刚满30岁的年龄,前途势必不可估量。
“在想什么?”汪君雷用餐布拭去嘴角多余佐料,淡然问道。
“我在想,我们两都这么忙,现在能见上一面不容易。”汤文萱随意编了条理由说道。
“你知道就好了。”
汤文萱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与汪君雷的感情是看不到尽头或说结果的,还有许许多多社会名流通过各种渠道来与她接近,但都充斥着浮华与夸躁。当她看到厍世炎时,有种首度见到汪君雷的感觉,清馨、自我、独立、优秀,不同的是汪君雷的野心和厍世炎低调的作风呈现出鲜明的对比。人们爱慕虚荣是正常的,可厍世炎不同,他似乎缺乏一股本应拥有的自信。
而且与厍世炎交流非常轻松,当然,汪君雷之流的思想深度无可非议,关键在于他们不会也从不考虑。
话语权是很关键的社会权力,厍世炎认为自己并不具备这种对社会有重大影响力的权力,因此宁可保持沉默。尽管在举手投足间都会不经意地流露出那种深层次的思想精神态度,汪君雷则不同。
她和厍世炎的关系是微妙的,没有明确的定义或表述。她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女人,但倾慕于他的绝不在少数。她实在不了解他,而她自己却是被曝光于大庭广众之下的,她隶属于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东西,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呢?忽然间,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和厍世炎,是否可以从“对手”转变为“战友”呢?
也许,感情真的有理智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里,中寰将大量精力投入到“海之帆”的奠基、动工以及建设之上。厍世炎也经常出席一些类似新闻发布会、风尚颁奖典礼等活动,其知名度也随之提高。渐渐的,他甚至成为了中寰的代名词。舆论界时不时揣测起他的下一步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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