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这下换到江昭阳迷茫了。
“对,就是蚂蚁。那小子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在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辞职的半年前吧,他突然迷上了养蚂蚁,还为他那窝蚂蚁专门弄了个巢,就是那个玻璃缸。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事了。嗳,对了,他走的时候好像也把那窝蚂蚁带走了,反正我后来再去的时候就没再看见过……”
马主任还在电话这头深陷在对陈年往事的回忆中,电话那头的江昭阳却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在心底间陡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假设!
“您刚才说他是在离职的半年前突然喜欢上养蚂蚁的,那也就是说——他养的那窝蚂蚁也是在差不多那个时候突然被他从某个地方挖出来的,对吧?”
“是啊。”
“那在那窝蚂蚁出现之前或者之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事情……事情……事情……”马主任又开始喃喃自语起来,不知这是因为他年老健忘,还是回忆时的特殊习惯。
江昭阳却没有催促他,安静地在电话这头等待着,不过他又再度把那个透明的牙签盒握在了手里,他握得很死,右手的关节部分已经完全褪去了血色,连手上青色的血管都显露了出来。
“对了。”马主任突然喊道,“是有那么一件事,大概是在他把蚂蚁弄来的一个多月前,他旁边林区的一个护林员工作的时候突然死了。”
“怎么死的?”
“就是跟中了什么毒一样,两眼睁得很大,身上的血管突出,警察还说他死前用头撞过一棵树。”
“后来呢?查清楚死因了吗?”
“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警察最后也没查明白,我们单位赔了家属点钱,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哦。”这个结果江昭阳毫不意外,联想到二十年前的办案条件,这结果甚至可以说是在情理之中了。
“领导,你问这干嘛?”
江昭阳挠了挠头,满含歉意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们的工作有保密协议,具体案情我不方便透露。”
“哦,没事。”马主任乐呵呵地一笑。
“我想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您觉得秦朗跟护林员的死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关联……?有没有关联我说不上来,不过他对这事的反应挺奇怪的,一直抓着我问东问西。”
“那他和那个护林员平时关系好吗?”
“他们俩关系也就一般,因为平时见不着面。”
“那当年的案发现场离他的管理房近吗?他有没有可能去过那里?”
马主任低头想了一下,很快答道:“嗳,你还别说,依着那家伙的好奇心他还真有可能去过。虽然那护林员死的地方离他负责的林区隔了几个山头,不过就那距离,对护林员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之后,江昭阳把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
突然变得如同鬼魅的刘副队,瞬间失去控制发狂的特种军犬飞雪,佛手坪不停跳崖、跳河自杀的村民……
各种线索纷至沓来,像机场外漫天的白雪一样,慢慢在江昭阳的心底凝结、堆积,把那里覆盖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雪原。
在一阵沉思之后,他果断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浏览器,输入了“蚂蚁”两个字。
在浏览了几分钟后,他突然看到了那行他最想看到的信息。
“砰……”
牙签盒的盖子突然飞了出去,牙签瞬间铺满了整张桌子,服务员面带不满地看了一眼那个还在低头玩手机的顾客,刚想发作,却被店长一个眼神堵了回来。
江昭阳却对眼前桌面上的混乱场面视若无睹,他只忙着利落地关闭浏览器,调出通话记录,马上打给了洪川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武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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