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源道:“不错,现在尚未定案,你是有权辩护,但必须有充分的理由。”
杨炎说道:“这是涉及执法长老的,理由是否充分,由谁决定?”
唐嘉源道:“你无须顾虑,像清理门户这样的重大案件,你的理由是否充分,可由同门公决!”
石天行心里极为不满,但唐嘉源是依照“法理”说的,他只能冷笑道:“好,你就说吧,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理由?”
杨炎说道:“我就按照你所定的这两条罪名说吧,不过次序要改变一下。欺师灭租是在残害同门之后,亦即是说,我打伤你是因我残害你那宝贝儿子的身体而引起的,对吧?所以,我必须先说我是为了什么才和你儿子打架的!”
石天行哼了一声,说道:“打架?说得这样轻松!你把清泉打得重伤,在他重伤之后还割了他的舌头!同门打架,是应该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吗?我倒要问你,清泉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杨炎冷笑道:“你一个人哗里哗啦,我还未向掌门陈述,你就‘断案’了!这是公平审讯吗?你到底让不让我说?”
唐嘉源眉头一皱,喝道:“杨炎,你现在是被告身分,不许你和执法长老争吵。好,你说吧,你为什么打伤石清泉?”这几句话,表面看来,虽然是斥责杨炎,其实已是对石大行亦有“微辞”了。他用的是“争吵”二字,岂非把争吵双方一视同仁?
石天行又气又恨,心里想道:“掌门本来应该是由我做的,我让给你,你竟然还不知道要感激我,如此令我难堪。总有一天,我要令你从掌门的宝座上摔下来。”
他在一旁生气,杨炎已是面对掌门朗声说道:“石长老有一句话倒是说得不错,的确不是普通打架那样轻松。启禀掌门,当时我若不打伤石清泉,石清泉就杀我!”
唐嘉源道:“石清泉为什么要杀你?”
杨炎说道:“他,他见我和冷姊姊在一起,他,他跑来侮辱冷姊姊,我不许他口出污言,他就要杀我!”杨炎不愿意说出当日的详情,但这几句话并非捏造。
但听在天山派一众弟子的耳中,这“侮辱”“二字却是令得他们想入非非,加重了心里的猜疑,有许多人甚至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气了。
要知石清泉对冷冰儿求婚不遂之事,一众同门都是知道的。
石清泉逼奸龙灵珠的那份认罪书,唐嘉源虽然没有读出来,但旁人听了对答的过程,对认罪书的内容多少也己猜到几分。最少大家都已相信,“行为不端”这四个字是可以加在石清泉身上的了。因此许多人就难免有这样想法:石清泉对冷冰儿的“侮辱”。此事恐怕是和他对龙灵珠做出的那件事情相类似了。
唐嘉源也有这一怀疑,不想细问详情,只问冷冰儿道:“杨炎说的可是实情?”
冷冰儿道:“石师哥当时的确是要拔剑杀杨炎,他也的确是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我不想复述。”此时众人已在窃窃私议,冷冰儿面上一直,说道:“请各位不必胡猜,石师兄对我并没什么,他只是要我跟他回山。”
冷冰儿对石清泉的控诉,口气虽然没有杨炎那么严重,但一众同门听她说出了石清泉要杀杨炎,又要逼她回山的事实,心中不免俱是想道:“石清泉当时或许是没有侮辱她,但心存不轨那是显而易见的了,想必是冷冰儿看出他的企图,拒绝跟他回山。杨炎当然是帮冷冰儿的,因此他就要杀杨炎了?”
当然石清泉不是君子,天山派一众弟子的这个想法不能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这个猜想却并不完全符合事实,也是把石清泉的罪名加重了的。
唐嘉源碍着有宾客在场,心里想道:“这件案若再审下去,恐怕就难免家丑外扬了。但怎样收场呢?”
“无论如何,你总不该割掉石清泉的舌头呀!”唐嘉源在未能想到较好的“收场”办法之前,只好假意斥责杨炎,给石天行一点面子。
但在石天行听来,却是极不好受,这几句话的“弦外之音”好像是在说,杨炎所犯的罪仅只是出手不知轻重而已。石清泉犯了淫行,还是应该受惩罚的。
石天行面上一阵青一阵红,最后双眼瞪着冷冰儿说道:“禀掌门,冷冰儿与杨炎自幼同在一起,亲如姐弟,他们二人,彼此互相回护,恐怕也是有的。我以为他们的证供不足为凭。小儿的说法,和他们的说法就并不一样。”
杨炎冷笑道:“哦,他是怎样对你说的?”
石天行怒道:“不错,他是给你割了舌头,不能说话,但可惜你没有将他的手指削断,他还能够以指代舌。掌门师弟,边件丑事我不愿意当众说出来,但我可以叫小儿写给你着。”石清泉由于还在养伤的缘故,因此并未参加这次的同门大会。
杨炎怒道:“我不怕你说出来,但却不容你们父子造谣诬蔑。”
唐嘉源也以为石天行是老羞嫌怒,意图“反咬”,说道:“请令郎来作笔供,本来也无不可。不过,最好除了令郎本人之外,仍有人证物证。”坚持要有人证物证,这是石天行一开始以执法长老的身分进行审讯之时就这样主张的,如今却给唐嘉源抓着了籍口,等于是“作法自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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