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跃民见这个三爷反应有些奇怪,好像是认识自己,也仔细打量起对方。
老头儿看不出来岁数,头发花白,皮肤黝黑,看着有点尖嘴猴腮,年轻的时候肯定看着不像是好人。
三爷激动地站起来,“钟爷,您仔细看看,是我啊,我是侯三儿啊!”
“侯三儿?”钟跃民愣了一下,好像脑子里面有些印象,“你是不是跟着周长利的那个侯三儿?”
“对,我就是跟跟着周爷的侯三儿!”侯三儿点头激动道。
钟跃民又重新打量了一下,“不对吧,我记得你年纪不大啊,是白皮肤啊,怎么变成这样儿了?”
“一言难尽哪!”侯三儿似乎要落泪,手哥赶紧上前搀着。
“那年,我帮着周爷耍了个小把戏,周爷见我有几分本事,就收留了我,也算是过了一段时间安稳日子。
后来三眼出了事儿,周爷和您离了京城,我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不断有仇家上门找事儿。”
侯三儿的诉说,也让钟跃民想起了往事,心情有些低落。
侯三儿有些支撑不住,于是坐下:“我一寻思京城是待不住了,就准备躲得远远的,没想到离京前准备凑点盘缠,没想到失了手,被警察抓了。被送到采石场劳动改造,整整干了两年,累成这个样子!”
“凭三爷您的小心谨慎,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出事儿吧?”钟跃民觉得这事儿出的蹊跷。
手哥插话道:“肯定是有人设了局!不然我师大爷不会被抓起来!”
侯三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们在说话,哪里容你插嘴?”
手哥不敢回嘴,毕恭毕敬地低头站着。
“手哥说的有道理,这中间肯定是有人下了套,不然不会这么凑巧。”钟跃民道。
侯三儿轻叹了一口气,“我其实都知道,肯定是同行干的,不过这些事儿都过去了,就任他去吧。”
“三爷想得明白,日子还是要朝前过。”钟跃民点点头,“不过这位手哥之前没见过······”
“这小子才混江湖几天,当不得钟爷您称他哥,叫他小手就行。”侯三儿客气地对钟跃民道,转头斥责手哥道:“对钟爷也敢自称手哥,我看你狂的没边了!赶紧叫钟爷!”
这个小手也很干脆,估计平时被侯三儿训惯了,上前一步,给钟跃民鞠躬,“钟爷,我有眼不识泰山,给您赔个不是!”
钟跃民赶紧拦下来,“侯三爷客气,行事老牌,咱们都是年轻人,各论各的挺好!”
“不敢!之前不认识您,多有失礼,您多包涵!您以后叫我小手就行!”小手谦逊道。
侯三儿笑着点点头,继续道:“进去之后,我就在采石场干重活,砸石头。小手也是我在那里认识的,我看这孩子挺机灵,手长得好,就教了他些小玩意儿,他学得挺快。小手也懂得感恩,就想要拜我做师父。
我说到底就是个佛爷,这辈子也毁在这门手艺上了,我不想这孩子也入这个门,走上我的老路。又实在喜欢这孩子,干脆就代我师哥收了他做徒弟。”
钟跃民好奇道:“一直也没听您说过您师门的事儿?”
“嗨!说出来丢人!”侯三儿叹了口气,“我师父一身本事,传了我师哥和我两个人,他学了鉴定仿造古玩字画的手艺,我当年贪玩学了溜门撬锁顺手扒的功夫。”
“那您负责取东西,您师哥负责出货?”钟跃民顺口猜测道。
“就是这么回事儿,当年我们师兄弟专门偷那些贪官和奸商,从无失手。”侯三儿点点头,“直到有一年偷到了北平警察局局长家里,惹了祸事。师哥为了掩护我被乱枪打死了,我也去了关外隐姓埋名,到了解放之后才回来。”
边说着,侯三儿眼泪滚滚地往下流,小手心疼地给他地上帕子。
侯三儿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共产党坐了天下,北平城里迅速被军管,有钱人也一哄而散,古董文玩也就没了市场。我为了生计,也只好上大街上当了佛爷,一混就是十几年,实在是没脸见我师父和师哥。”
没想到之前谁都瞧不上的侯三儿竟然有这么多的过往,钟跃民心里颇为感慨。
“幸好遇到了小手,他这学东西的机灵劲儿跟我师哥一模一样,也算是老天爷可怜我师门,送来了一个传人。”侯三儿颇为欣慰道。
小手砰的一声,双膝跪地,“是师大爷您可怜我,赏我一口饭吃,我一定好好学,把咱们师门发扬光大。”
“起来,好孩子,赶紧起来!”侯三儿激动地站起来扶小手,两人都热泪盈眶。
钟跃民和王老三站在旁边,颇受感动,上前帮着侯三儿把小手拉起来。
待大家心情平复,侯三儿才想起来钟跃民找过来的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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