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帐帘,文老摇了摇头:“没错,之前确实是风寒,但这几日,他们又头疼脑热,咳嗽加重,这症状……和鼠疫极为相似!”
在军营里,墨玄渊曾经下令,特恩准他们这些德高望重的前辈自称‘我’,而且无论何时何地,墨玄渊几乎都会亲力亲为的去帮忙解决军营发生的每件事。譬如这回,他明明可以让叶青过来查看一番,再把消息传过去,即使有了感染鼠疫的风险,也大可再叫来没感染的人传话。但他并没有那样做。一如两国交战时,墨玄渊身为首领从不畏战,总是冲到第一线杀敌。主将尚能如此,他们这些人又怎能退缩呢?也因此,文老这些年过去,从未有过撤出军营,回故土颐养天年的想法。听到文老的推断,墨玄渊并没有表露出慌张之色,反而镇定地问道:“可有治疗办法?诱发鼠疫的原因是什么?”
文老叹息道:“有,发现得及时,治疗起来也容易些,但这诱因就比较多了。老鼠身上有跳蚤,若被这些跳蚤叮咬,那只老鼠再带有疾病,便会传到人的身上,二来是人和人之间,有过任何接触,都会容易沾染上。三则是受过伤的人会更容易被沾染鼠疫,或是吃过鼠肉的人。”
墨玄渊点头,随后看向那些躺着的士兵们。士兵们心领神会,挨个说道。“王爷,卑职没有吃过老鼠肉啊,但前些日子操练时不小心划破了手臂,好像也是从那日之后开始有高热的症状……”“卑职没有看到过老鼠,也没吃过,但这几日都和他在一起。”
“卑职吃过,大壮说那个可以吃!还很香呢!”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完,文老叹了口气,得,方才所说的诱因全都应验了。“文老,如何根除此病?大概还需要几日?”
文老声音从军帐里传了出来:“快则一二月,慢则三五个月也有可能,这附近都要设立屏障,不让别人误进,还需备好雄黄酒,王爷回去后要用雄黄酒擦抹全身,不可再触碰他们的衣物,被他们触碰过的碗筷被褥也要全部烧毁。”
墨玄渊吩咐下去后,让人也送了些雄黄酒给叶青,还有生病的那些士兵们。士兵们知道王爷还挂念着他们,就是代表他们不会被抛弃。不禁对墨玄渊更加的死心塌地了。处理干净那些被生病士兵们触碰过的衣物被褥、以及锅碗瓢盆等,军营的军资更匮乏了,他们急缺粮食还有被褥。又是一封书信送去了运粮官那边,让他们再多备点被褥押运过来。晌午过后。墨玄渊坐在铺满了布防图的桌子后面,低着头,手扶额头,小憩了会儿。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帐外传来了容晟的声音。“王爷,玄天那边有新动静了。”
习武之人,即使是睡觉也会保留一丝清醒,何况是墨玄渊这种身居高位的。几乎是话音刚落之后,墨玄渊很快睁开了眼,“进来说。”
“是。”
容晟掀开了帐帘。见到他神色有些严峻,墨玄渊眉心微凝:“出了什么事?”
“瞭望塔的人传话,发现对面的营帐眨眼之间突然没有一个人了,不知都去干什么了,火还点着,马匹也都在,就是人全不见了,属下觉得此事蹊跷。”
西域传过来的长目镜可以让人拥有如千里眼般的本事,在得到这宝贝后,立马全力投放在军营里,原地搭建了高台,取名为瞭望塔,这才能快速洞悉到对面的动向。墨玄渊立刻跟着容晟登上瞭望塔,亲眼目睹空无一人的敌营。奇怪的是,在那团篝火里,还有一只被烧成灰的东西,地上还有几个啃完的骨架,周围的脚步很凌乱,更像是匆忙离开的。容晟道:“从这些脚步上能看出来,他们不是凭空消失的,而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匆忙离开营帐,属下苦思冥想,却想不到能有什么让他们几乎倾巢而出的大事……”沉思片刻,墨玄渊忽然问道:“这几日,玄天那边可有下过雨?”
容晟怔愣住:“应该没有……”随后他迅速反应过来:“王爷的意思是说,他们注意到咱们这边经常下雨,那也极有可能发现这边的洪水……”“糟糕!属下这就去通传全军戒备!”
无疑,容晟和墨玄渊推断正确。此刻,边关上演着小规模的厮杀。玄天敌军已集结人手,偷摸越过边境,趁着他们处理洪水,守卫松懈时,杀了过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容晟下去后,三五个士兵们突然浑身是血地跑了回来。“不好了军师,他们杀进军营了!我们的人全都倒下了!”
全都?容晟脸色骤变,拎起兵器和盔甲冲上前线。这场只属于北疆的大雨再次浇灌下来。泥沙和豆大的雨珠遮掩住士兵们的视线,不少人都差点分不清敌我。他们刚燃起斗志,却忽然感到浑身没了力气。下一刻,他们满脸难以置信地被敌军趁机捅伤,一个个不甘心地倒了下去。很快有人察觉异常,立刻高喊:“撤退!快撤退!他们带了迷烟!”
所有北疆士兵皆为震惊。“卑鄙无耻!战场上禁止用毒!你们这是违反约定!”
“玄天公主马上要嫁到北疆,你们是想造反吗!”
“快!快把此事告诉王爷!”
最后一个人说完,就听到围攻他们的那些玄天敌军捧腹大笑。领头兵渐渐靠近那个拖着伤躯还要去告状的士兵,面目逐渐狰狞:“怎么着,还想去告状?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狗命活着去见你们王爷!”
那人的腿被他狠狠踩住,疼得涨红了脸,眉眼之间却没有半点畏惧。他昂着头,怒视着敌军嘲讽的眼神,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吼道:“来啊!便是我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你永远杀不完忠诚于北疆和王爷的人!呵呵,等王爷来了,你们这些杂碎,一个都逃不掉!”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被滂沱大雨落地之音所遮盖。领头兵恼火他的硬骨头,对他的最后一句话却嗤之以鼻。“你们这些傻子还不知道发大水的事吗?你们王爷向来爱民如子,早就为那些难民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功夫来救你们!哈哈哈,多亏有这场雨,我们用了迷烟又怎样?你们有证据吗?这雨下完,所有东西都只会掩盖在泥土之下,没有丝毫痕迹!”
说到这,他瞧见士兵头盔上烙印的火焰标志,冷冷地笑了一声:“怪不得,原来你是烈火营的兵,我要是你们,倒不如联合弟兄们揭竿而起,而不是在这愚忠!空有一身骨气有何用?因为他的疏忽大意,最后却害你们惨死在自己家里!”
士兵缓缓阖眼,一副不惧死的模样,彻底激怒了领头兵。就在他挥舞着大刀,要砍下士兵的双腿时,突然耳边传来无数人的惨叫声,随后一把纯金战剑横空出现,直接削掉了他的脑袋!领头兵临死之前满眼惊恐,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和喷涌而出的血,与雨水同时落下。那把战剑在空中旋转一圈,又回到了它主人的手里。众人顺着剑身锻造的浮旋蛟龙看过去,那一对熠熠发亮的青眼玉石,与持剑之人那双幽暗深邃的冰眸都不禁令人胆寒想跪。“北疆的战……战神……”敌军中有士兵捱不过男人身上的威压,当场吓得扔下武器,瘫跪在地上。相反,北疆的士气陡然拔到最高,纷纷举着武器大喝。瞩目之下,男人做了一个让敌军瞬间击溃心理防线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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