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乱糟糟的,有警察俯身关切地问白栀:“女士,你没事吧?”
她的状态看上去太糟糕了,脸色发白,唇色也是白的。本着怜悯弱小的原则,警察破例允许夏雅之过来,扶着白栀离开。
小镇上的治安没有那样严格,总带着一股懒懒散散、随心所欲的感觉。
白栀看着顾维安,她无法容忍他为自己这样做,她转身,试图去叫警察:“先生,是我——”
“栀子,”正在接受问话的顾维安忽然叫她名字,眼睛犹如沉寂的冰潭,“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回去好好休息,别让我做无用功。”
警察打断他:“先生,抱歉,您现在不能和您妻子说话。我们需要核实方才发生的事情……您刚才说,您上来的时候,看到那位先生正试图侵犯您的妻子?”
“没错,”顾维安沉静开口,“我拿刀捅伤了他。”
他面色坦然:“剩余的问题,请联系我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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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安被带走的时候,夏雅之死死地捏着白栀的胳膊,阻止她过去,提醒:“太太,您冷静,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别让先生前功尽弃,”夏雅之嘱托,“他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请您一定相信他。”
夏雅之和林思谨都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十几分钟前,听说白锦宁和白栀单独出门后,顾维安脸色一变,问清去向后就往外跑。
他跑的快,先上去。夏雅之和林思谨站在楼梯处的时候,听见了顾维安对白栀的那番叮嘱。
两个人都不蠢,再结合楼下裁缝师傅的话,很快就推理出事情大概。
林思谨私心保护女儿,自然选择沉默。夏雅之则是完全拥护顾维安的决定,至少,到目前为止,顾维安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错误的。
“您现在需要休息,”夏雅之低声提醒,“诸如此类的案件,极大可能会在治安法院进行简易审判……您放心,先生和萨塞克斯郡影子内阁的议员是故交,况且这本就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
白栀没有去休息,眼看警车离开,她跟随父亲一同上了救护车——这样大的阵仗,不免引起游客的围观。白栀已经不在乎那些目光了,她身上的衣服尚带着顾维安的体温,感觉就像他仍旧在拥抱着自己。
眼睛一疼,差点落了泪。
一切如顾维安所叮嘱的那般进行,夏雅之以“她受到极大惊吓”为由,拒绝了警察的进一步审问。这个冲突并不是什么悬案,顾维安坦然承认自己为保护妻子和岳母刺伤顾万生。
关于这一点,包括裁缝师傅在内的三个人都愿意作证。
裁缝师傅坚持声称,在顾维安上楼之后,才听见“先前很凶恶的中年男人”的惨叫声。
——夏雅之和林思谨也是这么说的,也是他们两个人帮忙制服楼下的那个男人。裁缝师傅理所当然地信任他们,毕竟,这种东西没有做假的必要。而且,白栀看上去太瘦弱了,完全不可能会刺中顾万生这样体型的男性。
白栀就这么被顺利地摘出去,没有人为难她,警察还温声劝慰,询问她是否需要医生。
白栀不需要医生,她的母亲需要。
她跟着去了医院,这里虽然和帝都远远不能比,但也算是医疗基础设施齐全。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医生推测白锦宁是颈部受到重压外加心脏缺血引起的昏厥,除此之外,身体没有其他的问题。
林思谨守在病床边,安静地凝视着床上的妻子。
白栀胸口发闷,闷到喘不过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按照规定,在正式开庭前,她没有办法和顾维安见面,但律师可以。英美法系和中国法系不同,顾维安所聘请来的律师是一位高鼻蓝眼的男人,拥有中国血统,自我介绍中文名字:“于遥。”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栀总感觉于遥和陆程有点相像。
如今她没有精力去思考长相问题,冷静地询问于遥,关于拘留、审判的顺序。
于遥一一作答,他再一次肯定顾维安所说的话:“既然是为了制止顾万生而采取的暴力行为,那顾先生并没有违法。”
“英国是普通法系国家的代表,他们的刑事司法制度的两个要义是程序正义、无罪推定,”于遥说,“因此,这场审判的每个环节都会假设顾先生是清白无罪的,以如今的证据和情报来看,他并不会在这场审判中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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