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摇头。
顾维安把杯子放在桌子的边缘处,防止被打碎,拉着她两条腿,轻轻松松拉到边缘处。桌面是滑的,与衣服摩擦,顺畅到犹如冰块从结冰的河流上滑过。
像是滑冰场上遇到一棵挺拔坚硬的树,白栀猝不及防撞到树上,而顾维安如今就是那棵树。
“那我开始拆礼物了,”顾维安含笑,要她将胳膊搂住他脖颈上,在她耳侧低语,“抱紧点,方才那么闹,傻不傻?还不是自讨苦吃。”
有些人一点儿也吃不得苦头,而有些人却对此偏爱。
大小就从糖窝里面长大的白栀不清楚自己究竟属于哪一种类,仔细琢磨后才明白,原来她喜欢甜中带点苦头的,刚好是顾维安这一款。在这种事情上,温柔和粗暴意外的并不会冲突,白栀会贴在他颈窝掉眼泪,也能感受到他将手护住她头部的温柔。指腹触碰着手背上的青筋,白栀咬到喉结下方的血管,再深似乎就能咬出血,这样的危险地带,顾维安纵容着她,不曾皱眉,只是低声一哼,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有丝毫阻止她小尖牙的打算。
宽大的办公桌,上可见星辰下是流光溢彩的城市,白栀先前的幻想,在今天终于一一得到了实现。比起来视觉和听觉,眼下的触觉显然更加敏锐,白栀跪伏在落地窗前,膝盖触碰着地毯上精美的花纹,右手搭在玻璃上,炙热的气息强势入侵冰冷的玻璃,她眼睛也弥漫出淡淡的雾气。一口气要分好多次才能成功呼出,这个次数取决于由他掌控的频率。
窗外的夜幕并没有什么星星,反倒是汹涌澎湃的浓丽墨蓝色,宛若画家挥动着巨大的狼毫笔,大挥大撒泼出来的山水图,浓郁到要淹没整张画卷。
身后顾维安自后拉着她的左臂,托着她,与她在落地窗前亲吻。
脚下是cbd核心区域,车流如织,又似日夜不停的溪流。
她也成为水,上善若水,包容万物,不同的是只包容眼前人,彻底成为他的形状了。
在外值守的夏雅之掐着时间点,足足三小时,时针稳稳指向十二点。
到凌晨了。
他镇定地看书,难得的闲暇时节,将《ekadi》上册从头到尾稳稳当当地翻阅一遍,终于听见办公室的门响。
夏雅之放下书,抬头。
顾维安走出来,他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正装,只是颜色比方才那些稍稍浅一些,旁人很难看出区别。
顾维安问夏雅之:“清平和林霜还在聊?”
夏雅之点头。
顾维安看了眼时间:“时候也差不多了。”
夏雅之问:“现在需要叫人进去打扫么?”
他方才不经意间从门中窥见,桌子上的文件落了一地,杯子也跌落在地。
许是不小心撞倒。
“明天吧,太太已经睡下了,”顾维安简短地开口,“地毯全换。”
“全换?”夏雅之愣了下,“好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今天下午,先生不是刚让人换了地毯么?还特意要求亲肤柔软的材质。
夏雅之不会质疑顾维安的决定,跟着顾维安一同前往茶室。
而办公室的小房间中,白栀很没有形象地趴在床上,裹着温暖的被褥,睡的香香甜甜。她完全不知道顾维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他无奈地用手戳着她的脸颊,提醒:“还欠一次,你先好好休息。”
白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耷拉着眼皮,搂着枕头,回应:“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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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续水、换茶。
无论怎么更换,都是老君眉。
顾清平的心随着林霜的讲述一点一点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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