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惨玻▂i):自满的样子。(6)既;尽,都。(7)距:同 “拒”。(8)谗:说陷害人的坏话。馅:巴结,奉承。谀:讨好逢迎。
【译文】
鲁国打算让乐正子治理国政。孟子说:“我听到这一消息,欢 喜得睡不着觉。”
公孙丑问:“乐正子很有能力吗?”
孟子说:“不。”
公孙丑问:“有智慧有远见吗?”
孟子说:“不。”
公孙丑问:“见多识广吗?”
孟子说:“不。”
公孙丑问:“那您为什么高兴得睡不着觉呢?”
孟子回答说:“他为人喜欢听取善言。”
公孙丑问:“喜欢听取善言就够了吗?”
孟子说:“喜欢听取善言足以治理天下,何况治理鲁国呢?假 如喜欢听取善言,四面八方的人从千里之外都会赶来把善言告诉 他;假如不喜欢听取善言,那别人就会摹仿他说:‘呵呵,我都已 经知道了!’呵呵的声音和脸色就会把别人拒绝于千里之外。士人 在千里之外停止不来,那些进谗言的阿谈奉承之人就会来到。与 那些进谗言的阿波奉承之人住在一起,要想治理好国家,办得到 吗?”
【读解】
在孟子看来,治理好一个国家并不单靠执政者个人的能力、智 慧和学识,而应当广泛听取和采纳别人的意见,集思广益。这样, 就会吸引天下的有识之士,治理国家,乃至于治理天下就会游刃 有余了。相反,如果自以为是,听不进别人的意见,那真正的有 识之士就会被拒之于千里之外,而奸邪的馅媚之徒就会乘虚而入。 这样一来,想治理好国家就是不可能的了。
这里所说的“好善”主要指喜欢听取善言。而问题则在于对 这“善言”的理解上。什么叫善言,善言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 话”,而是指对于治理国家有益的忠言。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 忠言逆耳利于行。”忠言当然不都是“逆耳”的,正如良药不一定 都是苦口的一样。但却的确有那么些忠言是“逆耳”的,甚至是 非常不中听的。在这种情况下,就看那听取善言的人是真好善还 是假好善了。真好善的人雍容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对于不那 么中听的话也照样能够听取,采纳其合理的对于治国平天下有益 的良方。假好善的人心里就不那么痛快,甚至会恼羞成怒,即便 不当面发作,也会在下来以后找个碴儿把那进言的人给开销掉。唐 太宗李世民是历史上著名的好皇帝,也是“好善”的典范之一,但 他不也多次想杀掉那一再进“逆耳”之言的魏徽吗?
由此看来,如果乐正于真是“好善”的人,那就的确非常不 简单。孟子一听说他将执政于鲁国就高兴得睡不着觉,也就没有 什么不可理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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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子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原文】
孟子曰:“舜发于畎亩①之中,傅说②举于版筑③之间,胶鬲(4)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土⑤,孙叔敖举于海(6),百里奚举于市(7)。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8)益其所不能。人恒过, 然后能改;困于心,衡(9)于虑,而后作;征(10)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11),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注释】
①畎(quan)亩:田间,田地。②傅说(yuo):殷武丁时人,曾为刑徒,在傅险筑墙,后被武丁发现,举用为相。③版筑:一种筑墙工作, 在两块墙版中,填人泥土夯实。④胶鬲(ge):殷纣王时人,曾以贩卖鱼、 盐为生,周文王把他举荐给纣,后辅佐周武王。⑤管夷吾:管仲。士:此处指狱囚管理者。当年齐桓公和公子纠争夺君位,公子纠失败后,管仲随他 一起逃到鲁国,齐桓公知道他贤能,所以要求鲁君杀死公子纠,而把管仲押回自己处理。鲁君于是派狱囚管理者押管仲回国,结果齐桓公用管仲为宰相。 (6)孙叔敖:是春秋时楚国的隐士,隐居海边,被楚王发现后任为令尹 (宰相)。(7)百里奚举于市:春秋时的贤人百里奚,流落在楚国,秦穆公 用五张羊皮的价格把他买回,任为宰相,所以说“举于市”。(8)曾:同 “增”。(9)衡:通“横”,指横塞。(10)征:表征,表现。(11)法家拂 士:法家,有法度的大臣;拂,假借为“弼”,辅佐;拂士即辅佐的贤士。
【译文】
孟子说:“舜从田间劳动中成长起来,傅说从筑墙的工作中被选拔出来,胶鬲被选拔于鱼盐的买卖之中,管仲被提拔于囚犯的位置上,孙叔敖从海边被发现,百里奚从市场上被选拔。所以,上天将要把重大使命降落到某人身上,一定要先使他的意志受到磨练,使他的筋骨受到劳累,使他的身体忍饥挨饿,使他备受穷困 之苦,做事总是不能顺利。这样来震动他的心志,坚韧他的性情, 增长他的才能。人总是要经常犯错误,然后才能改正错误;。心气 郁结,殚思极虑,然后才能奋发而起;显露在脸色上,表达在声音中,然后才能被人了解。一个国家,内没有守法的大臣和辅佐的贤士,外没有敌对国家的忧患,往往容易亡国。由此可以知道, 忧患使人生存,安逸享乐却足以使人败亡。”
【读解】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br》 孟子所举的例证是舜帝、傅说、胶鬲、管仲、孙叔敖、百里奚六人。其实,为人所熟知的,还有姜子牙的故事。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云云,成 为《孟子》最著名的篇章之一,后人常引以为座右铭,激励无数志士仁人在逆境中奋起。其思想基础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英雄观念 和浓厚的生命悲剧意识,一种崇高的献身精神。是对生命痛苦的认同以及对艰苦奋斗而获致胜利的精神的弘扬。
借用悲剧哲学家尼采的话来说,是要求我们“去同时面对人类最大的痛苦和最高的希望。”(《快乐的科学》)
因为,痛苦与希望本来就同在。
说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太史公说得好:
周文王被拘美里而演《周易》,孔子困陈蔡而编《春秋》,屈原遭流放而赋《离骚》,左丘明失明而写《国语》,孙胺脚残而著 《兵法》,吕不韦迁蜀地而出《吕览》,韩非子被秦国囚有《说难》、 《孤愤》,《诗经》三百篇,大多都是发愤所作。(《史记·太史公 自序》)
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他们身处逆境的忧患之中,心气郁结,奋发而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缘故。
至于死于安乐者,历代昏庸之君,荒淫逸乐而身死国亡,其例更是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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