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34章（第1页）

贺渊正捏着信函边缘，小心将蜡封处抵近火烛。闻言动作顿了顿，片刻后才漫不经心道：&ldo;庞大娘怎么了？&rdo;

&ldo;说是二姑娘给她讲了个什么&lso;凶巴巴和冷冰冰&rso;的故事，才说到&lso;冷冰冰递了张银票给凶巴巴做生辰贺礼，气得凶巴巴将那银票揉成团，就想塞到冷冰冰嘴里&rso;，之后这几日就没来了。&rdo;中庆说得直发笑。

冷冰冰？凶巴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贺渊眉心微蹙，问出口的却是另一句：&ldo;为什么送了银票做生辰贺礼，就要被揉成团塞回到嘴里？&rdo;

&ldo;哦，说是因为&lso;凶巴巴&rso;无意间抓到&lso;冷冰冰&rso;一个把柄，&lso;冷冰冰&rso;怕&lso;凶巴巴&rso;泄露出去，就成天跟着盯梢。&lso;凶巴巴&rso;脾气不好，成天被人这么跟着也窝火，偏&lso;冷冰冰&rso;还送张银票，又没说是个什么意思，&lso;凶巴巴&rso;就以为这是将自己当成了想敲竹杠的下三滥，自然火冒三丈了。&rdo;

&ldo;哦，那是该生气，&rdo;贺渊将封好的信函递过去，&ldo;所以，那银票最后真被塞回&lso;冷冰冰&rso;嘴里了？&rdo;

&ldo;庞大娘抓心挠肝也就是为这个啊，后面的事赵二姑娘还没讲呢，&rdo;中庆颇有点幸灾乐祸地咧嘴，&ldo;完，这下怕是七爷您也要跟着伸长脖子盼赵二姑娘再来了。&rdo;

&ldo;你想多了，我就随口问问而已，&rdo;贺渊挥挥手，&ldo;太阳快落山了，这时送东西上门不合适，你明日早些送去信王府。&rdo;

&ldo;是。&rdo;

书房门被关上后，贺渊若有所思地凝眸盯着对面书架看半晌。

良久，他抬起左手反折去摸了摸后颈，不自觉地嘟囔：&ldo;我可不会好奇到抓心挠肝盼着谁。&rdo;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ldo;冷冰冰&rdo;是不是有点毛病？当面盯梢正和人僵持得不愉快呢，上赶着送哪门子的生辰贺礼？

说不上为什么，这莫名其妙的故事竟让他有些许似曾相识之感。

所以最后那银票到底有没有被塞回&ldo;冷冰冰&rdo;嘴里啊？！

翌日巳时，贺渊坐到饭厅里时，神情是少见的疲乏颓靡。

中庆一早去信王府送东西，这时只小竹僮在旁为他布菜。

小竹僮见他那模样，忍不住低声关切一句：&ldo;七爷，昨夜没睡好吗？&rdo;

&ldo;做了一晚上怪梦。&rdo;贺渊没好气地隐了个呵欠，忍得眼底泛起薄泪。

整夜的梦境里，那个看不清脸的&ldo;凶巴巴&rdo;火气冲天捏着团成团的银票，手抬起又放下，到他醒来也不知那银票到底有没有被塞回&ldo;冷冰冰&rdo;嘴里。

真是又急又累，身心疲惫。

等到贺渊恹恹无神将那盅粥吃了近半，中庆就回来了。

&ldo;东西都送到了？&rdo;贺渊长指圈着粥盅，眉眼未抬，仿佛只是例行一问。

中庆点头：&ldo;送到了。&rdo;

收下致歉礼，就是同意讲和、前事不咎的意思。

&ldo;她，说什么了吗？&rdo;贺渊半掩的睫毛颤了颤。奇怪，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

&ldo;二姑娘么？她不在府中，带着弟弟妹妹们上泉山的别业泡温泉了，说是要年后才回，东西是信王妃殿下代她收的。信王妃说，她明早随圣驾行过年末祭礼后就往泉山去，会替您将东西带给赵二姑娘的。&rdo;

贺渊胸臆间蹿起一股说不清的闷燥，面上却还是端得稳波澜不惊：&ldo;嗯。&rdo;

年前节下还带着家里小的往别业跑，不像话。哼。

十二月廿七下午，信王妃徐静书的车驾抵达泉山别业门口时，赵荞与几个弟弟妹妹刚刚行猎归来。

窄窄长长的山道间，赵荞一袭黑中扬红的猎装飒爽利落，肩上扛着支&ldo;水连珠&rdo;，与弟弟妹妹们一路嘻嘻哈哈，背对夕阳缓步而来。

徐静书将手拢在唇畔，使劲扬起糯软笑音：&ldo;你们趁长兄不在，嫂子性子软好说话，竟拿老三工坊的&lso;水连珠&rso;打猎！晚些若找我哭穷，我一个铜子儿也不多给的！&rdo;

老三赵渭精于匠作，尤擅火器。

这&ldo;水连珠&rdo;是他根据前朝匠作秘籍记载改良来，威力不但远超弓箭、弩机，比兵部给各军火器营配发同类手持火器都要厉害，射程几乎能到三百步开外，且可连发十一响。

关键这东西造价极高，每次使用时所需的那十一发&ldo;弹药&rdo;更是烧钱的漏斗，所以目前并无大量产出的可能，眼下算是个名声震天响，却有市无价的稀罕宝贝。

几人瞧见她，呼啦啦迈开步子就奔了下来。

赵荞扑来勾住她的肩，嘿嘿笑：&ldo;你堂堂信王妃殿下，素衣御史徐大人，和弟弟妹妹们讨价还价，怎么好意思按铜子儿说呢？&rdo;

&ldo;我勤俭持家，理你们呢。&rdo;徐静书笑吟吟摸出自己的绢子递给她。

&ldo;大嫂你是没瞧见，二姐简直了，&rdo;老四赵淙眉飞色舞，&ldo;百步穿杨啊她！三哥这水连珠到了二姐手上，那就真是瞌睡遇到枕头……&rdo;

&ldo;什么破比喻，&rdo;赵渭往他头上推了一记，赔着笑脸对徐静书道，&ldo;大嫂车马劳顿，还是赶紧进去歇歇。咱们晚上烤兔子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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