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复活祸害世人,鬼差裴无常都没辙吧。
郭巍和罗志远见过范哲,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查到最后是这个结果。
当着三皇子的面,罗志远委婉提出请司南絮来协助破案。
吉祥一听就不乐意了:“司南絮若有这本事,他怎么没算出来祭拜的是一具尸体?你帮不上忙也别来捣乱,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你这丫头别不信邪,有些事非人力能及……”
祁渊没心思听他们拌嘴,抬头冷扫一眼,罗志远立马把话收了回去。
钟朔送车夫离开,郭巍拽走罗志远去城门排查,祁渊焦虑的目光从画像移到裴砚舟脸上。
“你也觉得,是范哲的鬼魂在作乱吗?”
裴砚舟平静摇头:“非也,这一系列案件布局缜密,绝无可能是鬼魂操纵所致。”
祁渊暗自松了口气,凡事沾染上鬼怪之说,注定将平添不祥的气息。
太子如何被废他心中有数,但父皇判若两人,皇后又离奇失踪,他不希望这层阴影笼罩祁氏皇族。
吉祥见裴砚舟胸有成竹,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大人已经有头绪了?那凶手到底是谁呀,我可不信死去的人还能复活。
裴砚舟颇为感慨地看着那幅画像:“幕后主使当然不是范哲的鬼魂,但此案确实与他有关。”
向来沉稳的祁渊难掩急切:“请裴大人详言。”
裴砚舟起身走进内室,取来《花朝蝶戏图》放在案台上。
祁渊大惊失色:“你手里也有这幅图?父皇挂在书房的那一幅是赝品吗?”
他靠近多看几眼,越发不可思议,“世上怎会有完全相同的两幅真迹?”
裴砚舟纠正道:“皇后那幅蝴蝶图,也是真迹。”
他这话把吉祥也绕进去了:“既然不是范哲的鬼魂作乱,皇后背上那幅图又怎是真迹呢?”
裴砚舟反问祁渊:“范哲的父亲是皇上御用画师,三皇子应该对他不陌生吧?我还记得他是燕安画派的名家之首。”
祁渊文武双全,书画自是师承名家,也曾向范父请教过画技。
“不错,四大画派之中,以燕安画派的画风最为硬朗,范父的画作皴法鲜明,构图简洁,多为描绘山水峰峦乃至宫殿。”
“他两个儿子擅长的也是这种画法,但范哲的成名作《花朝蝶戏图》,却融入了坞陵画派的风格,当时震惊画坛传为百年难遇的佳作。”
裴砚舟指着案台上那幅画:“远观山水气势磅礴,近看彩蝶飞舞桃林,但不可否认蝴蝶是成就佳作的点睛之笔。”
“这些蝴蝶运用的是坞陵画派的没骨画法,钩勒运笔飘逸空灵,但你看背景处的山峰,笔骨自坚,与范父的燕安画派一脉相承。”
“三皇子是懂画之人,即使运笔画法相同,不同画师风格也有不同,为何当年没人分辨出来,这幅佳作出自两位画师的手笔?”
祁渊不得不认同:“《花朝蝶戏图》并非范哲一人所作,而是他与另一位画师联袂创作而成?”
裴砚舟凝视着画中蝴蝶:“在我看来,范哲所作的山水平庸如常,唯有蝴蝶是整幅画的灵魂所在。可惜那位画师无人赏识,才会答应与名家之子联袂作画,寄望在京城博出名声。”
“他没料到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只因范哲是书画名家的公子,没人质疑他擅长两大画派的画法,还当他是融会贯通的奇才,更没有人相信,他会剽窃无名之辈的画作。”
皇后背部的那幅画,裴砚舟和祁渊碍于礼数没敢多看,但吉祥记得很清楚。
“皇后背上只有蝴蝶没有山水背景,那些蝴蝶与原画一致,甚至更好。”
她心里那团疙瘩全解开了,“大人说过,凶手渴望得到世人的瞩目,他要证明自己是真正的蝴蝶圣手,而沈哲是个品行不端的小人,京城里的书画名家指鹿为马,范哲那些崇拜者都是有眼无珠!”
这事搁谁身上不气呢?范哲侵吞他的心血名利双收,而他依然是无人问津,还有可能举告无门。
不过就算范哲有愧于他,为何不在范哲生前揭露他的恶状,反倒时隔五年模仿作案,还犯下了累累罪行?
他这些年经历过哪些挫折,才会变得如此疯狂?
祁渊接受了这番推断,但他无心设想凶手的处境,只想尽快了结此案。
“照裴大人所言,当年与范哲联袂作画的人就是真凶!范哲的兄长范逸不是还在牢里吗?他应该记得范哲与哪些人来往过,这两幅花朝蝶戏图也得要他解释清楚!”
府衙被轰炸时,范逸在牢里躲过一劫。
事有轻重缓急,裴砚舟打算亲自去燕南作坊,便将范逸交给祁渊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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