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火光太弱,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轮廓,却那么熟悉各自的声音。
他的话,无患从来都是相信的,含笑仰望着空荡荡的洞黑牢笼,沉默了好半晌,忽而开了口:“你想杀了岑侯。”
许奕安没有否认,不杀了那胖子,他们永不得安宁。
“害人终害己,我会让他连后悔都来不及的。”
很快他要的药材都送了进来,岑侯也跟了进来,“怎么样许神医,这些东西可入得了你的眼?”
许奕安要的全是性味极强的烈药,逐个拿到鼻下轻嗅,再调好分量混在了一起,“岑胖子。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他抬眸,讥讽的神情一览无余,“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是废物!”
被辱骂的岑侯冷下脸,不多废话直接让致把无患抓出来,同时另一个叫做亦的被命令扣下许奕安。
看来是没得商量了,干脆全绑上火架!
然而许奕安却也不是没本事的,哪怕亦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他一个抬肘的动作。
刚刚调好的药材,被一股脑投进了火里。
无患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火焰,斑斓绚烂。把幽暗可怖的地牢照得通明,恍惚以为眼前是初春时的日暮光辉。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酸苦的气味,并不浓烈,却让岑侯瞬间变了脸色。
“你——”
这药不是什么解药,是遇火即成的剧毒,许奕安刚才不是说了么,这里只有岑侯一人是废物。
他,无患,亦也好致也好,都是经年累月接触毒物的人,这点毒烟于他们根本不足为惧。
岑侯蠢就蠢在太过贪心。
如果不是他给了许奕安制毒的机会,哪怕是无患也的确没有脱身之法。
一见主君中毒,亦的反应极快,想要灭了许奕安却被致拦下,两个同主的刺客对峙必是招招夺命。
岑侯不可能孤身前来,他的身后还有一众精干侍卫,纷纷涌进来格杀勿论,包括唯一衷心的亦。
一旦有了叛主的,刺客这种东西就没有留下的价值了。
但他们和岑侯又有什么区别么?这地牢里的毒烟足以让所有人覆灭。
致终究是敌不过还没毒发的亦,很快败了下风,想要打翻火盘却被无患一刀斩断了右手——致说的没错,那铁锁根本就是摆设。
尤其就在刚刚,致偷偷把理的那套暗器给了她,有了傍身的无患再无所畏惧,先是趁亦反应不及径直抹了他的脖子,再把许奕安拽到了自己身后。
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是安心的。
致与他们并肩,将要杀出重围时,却被岑侯攥住了脚踝。
这胖子哪怕快死了也要多拖一个陪葬的,而就是这么一耽误,又有更多的刀箭对向了他们。
刚才和亦的对战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伤,致咬着牙关想要提剑刺向自己的主君,但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他的关节已经从里面开始朽烂了,毒发得比自己想得更快。
好可惜啊,终究走不出这个侯府……
无患那溅上热血的眼角流露出些许悲痛,她是想救他们出去的,她想让自己的同类也能有逃离的机会。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她的刀刃割向岑侯之前,竟被人抢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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