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员以为听错了,“去哪来着?不是机场吗?”
“兵站招待所。”薛向东凝眉思索着说,“人家坐的公务专机,一个小时前就落地了,现在在兵站招待所等着,师长和他们师政委都在。”
后排的上尉参谋猛地到抽了口凉气,驾驶员更是惊讶到没稳住方向盘,车子轻轻摆了摆。
“公务专机啊……”
“来头这么猛!”
上尉参谋终于忍不出插了下嘴,“团长,看来上级对咱们团不是一点两点重视了。”
“你懂什么!”薛向东瞪了眼车内后视镜的上尉参谋,后者吓得缩了缩脖子,“重视是好事,但是重视到反常,是好是坏就说不准了。一个小飞行员值的这么劳师动众这么高规格?咱们师长也没坐过几回公务专机。”
上尉参谋心里委屈得很,驾驶员说什么都行,我不就是顺着杆子拍了下马屁吗,至于一下子拍马脚上去不?
薛向东自言自语道,“这个事情恐怕不简单,可是里面到底有什么来龙去脉呢?二师的新锐王牌调到咱们这个三线歼击机师……难道是犯了错误?犯了错误没可能这么高规格送人啊。”
终究是没个头绪,他一向看得很开,索性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笑着说道,“管那么多,总而言之是名副其实的人才,对咱们团就只有好处没坏处。”
驾驶员笑道,“就是啊,只要飞机开得溜,管他是天王老子。”
“你这个同志讲话就是不好听嘛,你记住了,给老子客气点,一定要让人家感受到咱们西部破烂王的热情。”薛向东正色道,不无自嘲。
驾驶员说,“俺晓得了,团长你妥妥放心啦。”
上尉参谋心里更委屈了,驾驶员的话不是更过分吗,怎么不叼他,凭什么就叼干部,难道就因为干部比士官工资高?难道就因为干部是干部?
谁不知道101团的兵是幸福的,因为有一位偏爱大头兵的团长。
薛向东急急忙忙赶往兵站招待所的时候,空73师师长陈华林空军大校正在小会客室里与方成河谈话。一半公事一半私事,况且二人曾在南疆有过数面之缘,气氛倒是融洽得很。
“老方,你们二师是王牌嘛,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我七十三师不嫌弃,你还有愿意过来的兵吗,我照单全收。”陈华林抽了口烟,笑呵呵的说。
方成河无奈笑着说,“陈师长,你容我把话说完嘛,我这还没开口你把路给堵死了,怎么往下谈。”
“没什么好谈的嘛。李战同志不就是献爱心的办法不太对吗,你们二师在意我不在意,薛向东更不在意。所以你放一百个心,我七十三师一定会拿李战同志当比自己人还亲的弟兄来看待。”陈华林笑眯眯地说道。
方成河苦笑,“我就怕这个。陈师长,实不相瞒,来之前我们师长千叮万嘱要求我一定要请你帮这个忙。人呢先放在七十三师,历练历练,把棱角磨一磨,短则一年长则两年,他还是要回二师的。”
“你跟我开玩笑呢吧?”陈华林眯起眼睛,又点了一根烟,甩灭了火柴扔到烟灰缸里,抽了口烟,说,“人事档案,组织关系,你全都要给我转过来,否则你把人带回去。”
方成河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陈华林这么不给面子。
想了想,方成河说道,“陈师长,请你帮帮忙,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这件事情没商量,人要调过来,手续就得过来。你们二师要什么没有,就算是搞对抗训练,我七十三师也没资格给你们当对手的吧。方政委,丑话我就说在这里,你要是答应,人留下,不答应,我送你们去机场。”陈华林说。
方成河也醒悟了过来,暗暗骂自己也骂二师,天下老子第一的自信作祟,又长期处于上级的特别关照爱护环境之中,久而久之就认为天下人都得让着自己,因此有了自大的心态。
好多人私下里取笑七十三师,说她是西部的破烂王。何出此言?纵观七十三师的历史,该部队从未装备过新装备。该师所用的战机全部都是兄弟部队淘汰下来的二手货。
齐宏为什么选择把李战调到七十三师而不是其他部队?
因为许多年前二师淘汰下来的歼-7ii战机,是七十三师接手的。按照这个规定,七十三师要改装新型号,只能跟在二师的屁股后面“捡旧衣服穿”。
破烂王的名号由此而来。
于是,齐宏认为陈华林不会不帮忙,因为七十三师要“穿新衣服”,就必须得给二师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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