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这样说。”
阿丽娅拉起她母亲的袍角,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后将弄湿揉皱的袍服抹平。
“那么,你没有说过?”哈拉语气强硬地问道。
“是的,哈拉。”
“现在,”哈拉说,“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可以告诉其他的人。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丽娅吞咽了一下,抬头看着她母亲。
杰西卡点点头。
“有一天,我醒来,”阿丽娅说,“就像从睡梦中醒来,只是不能记得是否睡过觉,发现我在一个温暖、黑暗的地方,我吓坏了。”
听着女儿用发育不全的童声讲述着,杰西卡回想起在那个大山洞里的那天。
“我吓坏了,”阿丽娅说,“挣扎着,试图逃跑,但无路可逃。过后我看见一点火花……但又像没有看见。那火花和我在一起,我感觉到它……它抚摸着我,安慰我。它告诉我,一切都会正常。那火花就是我母亲。”
哈拉擦着眼睛,平静地对着阿丽娅笑。可是,在那个弗雷曼女人的眼中,现出一种发疯的神色,十分紧张,好像它们也在听阿丽娅的叙述。
杰西卡想:我们真的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是因为她那奇特的经历、训练和祖先吗?
“就在我感到安全,定下心来时,”阿丽娅继续说,“又有一个火花与我们汇在一起……一切就在那一刻发生了。那另一个火花就是老圣母。她……用生命与我母亲做生意……一切……我与她们在一起,我看见了一切……一切都结束了,我就是她们,所有其他的人和我自己……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又找到我自己,还有许多其他的人。”
“真是一件残酷的事情,”杰西卡说,“没有人应该这样醒来而进入意识。它所创造的奇迹,是你能接受的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
“我其他什么事情也不能做,”阿丽娅说,“我不知道如何去抵制或掩藏我的意识……或者让它停止活动……一切都发生了……
一切……“
“我们不知道,”哈拉喃喃地说,“我们让你母亲改变生命之水时,并不知道她正怀着你。”
“不要为这事难过,哈拉,”阿丽娅说,“我并不为自己感到遗憾。毕竟这一切的发生是有理由的:我是一个圣母,部落有两个圣母……”
她中断讲话,偏着头听着。
哈拉摇晃着往后靠在座榻上,盯着阿丽娅,凝视着杰西卡的脸。
“你不怀疑?”杰西卡问。
“嘘……”阿丽娅说。
远处有节奏的圣歌声,穿过把她们与营地过道隔开的门帘,传到房间里面。歌声越来越大,十分清晰。“呀!呀!哟姆!呀!呀!
哟姆!姆赛因,瓦拉!呀!呀!哟姆!姆赛因,瓦拉!……“
唱歌的人从外屋门口经过,她们的歌声传入内室,然后慢慢消失。
当歌声完全消失时,杰西卡开始举行仪式,她的声音中含着悲戚:“那是斋戒月,比拉·特乔斯上的四月。”
“我的家人坐在院子里的水池旁边,”哈拉说,“在喷泉喷出的水珠洗浴的露天院子里,有一棵挂满金色果实的橘子树,黄灿灿的橘子又大又香,伸手可摘。旁边的篮子里装着樱桃、蜜糖浆和一杯杯衰微香料汁,还有其他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在我们的菜园里,在我们的畜群中,有的只是和平……整个大地到处洋溢着和平的气氛。”
“生活充满着幸福,直到侵略者来到。”阿丽娅说。
“在亲人们的哭叫声中,热血变冷。”杰西卡说。她感到过去的事在记忆中不断涌出。
“啊,女人在哭泣。”哈拉说。
“侵略者穿过庭院,手里拿着滴淌着我们男人的血的屠刀,向我们扑来。”杰西卡说。
沉默笼罩着她们。像营地所有的房间一样,她们沉默着,回忆着,过去的悲痛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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