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晏暄作为患者的隐私,她就只跟他说了这么模棱两可的一句,没有再透露更多信息,初衷也只是想让他尽量不要给晏暄太多压力。
但其实不难猜,晏暄唯一可能会让父母不满意的地方,只剩下跟大部分人不一样的性取向。
路槐青对这种病症不算特别了解,在网上搜索时看到了一些患者的帖子,那些人说情绪上来会控制不住,想自残或寻死。
他想象不到晏暄在那种时候的样子。
难受到想要伤害自己,想要离开这个世界,是多痛呢。
晏暄觉得路槐青的眼神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太长的时间,长到有些不合时宜的地步。
他有些不自在,或许是河粉太热,水汽蒸腾,让他脸颊两侧的温度也跟着升高。
忽然他听见路槐青问:“为什么来这么远的地方工作?”
被老板问这种问题是有标准答案可以讲的,但或许是因为路槐青刚才那个实在不像老板看员工的眼神,晏暄回答的时候态度也不自觉地滑向了更真诚的一端。
“喜欢这个行业,”晏暄的音量稍微放轻,“也想离家远一点儿。”
路槐青看向他,而他已经又埋下头继续吃饭了。
握着筷子的手指细细的,又很白,敞开的领口里,是纤薄轻巧的一对锁骨。
过了十几分钟晏暄就吃完饭了,他一扫路槐青的碗,也差不多吃完了。
晏暄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说话的语气自然一些:“路总,那我走了。”
“我送你回去。”路槐青说。
晏暄伸长胳膊指向马路对面的指示牌:“地铁站就在那边,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谢谢路总。”
路槐青没表态,只觉得晏暄这一连串话就像提前在脑子里构思好之后说给他的,理由充分、礼貌得体地对他表示了敬而远之。
他当然不是那种会贴过去的人,但晏暄恨不能立刻甩开他的样子让他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掌控欲。
路槐青淡声说好,也站起了身。
晏暄知道路槐青要去昼火的地下停车场开车,总不能说不同对方一起过马路,便跟路槐青一起走到了街边。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交通灯变换,在夜幕下折射出色彩鲜明的光晕。
红灯转绿,晏暄走到斑马线上,他闻到路槐青身上淡淡的草木冷香。
到底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类人,就算在街边的食摊坐上吃一碗河粉的时间,也沾不上半滴俗世味道。
在公司里从没听过路槐青的花边绯闻,不知道谁有手段将他拉入凡尘。
晏暄正胡思乱想,没看见一辆不守交通规则的摩托车呼啸而来,正朝着他的方向。
一只有力的手绕过他背后,攥着他的手腕把他拽了过去。
晏暄猝不及防,后背贴进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
方才的香气变得更加明晰,他怔怔地向侧上方抬头,对上了路槐青镜片后深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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