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担心有时候真心过甚,反而把人推得越来越远。担心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就此覆水难收。
他低垂着眼眸,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含着千万种莫名的情绪:“那么,她是怎么说的?”
言语间,凌舒止的唇角微微颤抖着,昭王见得他这般模样,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这位素来镇定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四哥,此时似乎。。。。很紧张。
昭王踌躇许久,终于还是不得不开口:“她说碧玉小家女,惭无倾城色。”
惭无倾城色,不敢攀贵德。
凌舒止稳住摇晃的身形,目光逼视着昭王,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昭王闭上眼,终于还是视死如归般说了一句:“她说她已有意中人,两人早已互许终身,耳鬓厮磨,不日便会成亲!”
黑云欲沉,天光向晚,夜的寂静席卷了静默的黑。廊下偶有鸟啼声声,虫鸣阵阵,在寂然无声的暗夜里,好似一把掉了漆的钝刀,一下一下,重重凿在人的心口,四分五裂,黯然神伤。
“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成亲?”凌舒止的语气冷静得近乎毫无波动,唯有细看之下,方能觉出他轻颤的唇角,攥得发白的掌心。
昭王望着他的目光有几分担忧,却还是说道:“最多一个月。”
“知道了。”凌舒止径自转身,信步迈入漫天夜色中,昭王在他身后喊了一句:“四哥,你不是找父皇有事吗?”
“现在没事了。”凌舒止的声音自无边暗夜传来,有一股异样的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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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光云影相和,初春的节气,万物都欣欣向荣,连池中的鱼儿这几日都格外欢腾。
“才三天,王爷的毒就复发了?”慕莞齐满脸不可置信。
来传话的月影牢牢低着头,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住他脸上的心虚:
“是的慕姑娘,昨晚王爷睡着睡着,忽然觉得疼痛难忍,身上的温度更是冰火两重天,很不好受。”
“冰火两重天。。。。”慕莞齐思索着,如此说来,那确实是毒发的症状。
可是三日前她明明已经为他清出大半毒素,况且那两心绵通常是一月才毒发一次,怎么这次竟只隔了半月就再次毒发了?
慕莞齐百思不得其解,月影只是催促道:“姑娘,您快去瞧瞧吧!王爷他现在难受着呢!”
“好吧。”慕莞齐只得着衣下榻,转而问:“那我们现在是去宜王府么?”
“不用不用。”月影连声说:“王爷这几天有事,每天都住在皇宫里。白天黑夜都在,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姑娘若是想找他,什么时候都方便。”
慕莞齐莫名其妙的看了月影一眼,觉得他今日话密的有些过分了。
但也并未多问,收拾完医箱,简短的说了一句:“那走吧,去找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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