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骄傲地说:“这些是真正的蛋,可不是那些养分不足的东西,它们是真材实料,有些还温和着呢。摸摸看,要给露易丝做蛋酒的。”
他—脸欢喜雀跃、志得意满的样子,离去前还坚持要去餐具室,亲手制作—份蛋酒呢。在他动手做蛋酒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好像看到了我在城里的精神专科医生威勒比做蛋酒时的影像。我很好奇他是否也曾开过这么普通、又这么美味的菜单。史都华医生在打蛋的时候,开口跟我说话:“前天回家之后,”他因为用力,脸上透着红润,“我跟我太太说,我跟你说了华克和露易丝的事,你不会把我看成是爱嚼舌根的老家伙吧!”
“哪儿的话。”
他显然是为自己辩解,继续说:“事实上,我是在和下人闲聊时,偶然听到这件事的。华克医生的司机一—华克比我还时髦,都是坐着大汽车在乡间到处跑的——嗯,他的司机坐车过来看我们家的女佣,是他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我当时认为有可能,因为去年夏天他们一家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华克也常到这里来。此外,华克的司机也刚好提到医生在这片产业的山脚下兴建房子的事。请把糖递给我。”
蛋酒调好了。一滴滴酒液和蛋液一起搅拌,现在,只需最后一个步骤:放在合成器里摇一摇,就成了黄白均匀的蛋酒了。医生嗅了嗅蛋酒。
“嗯,真正的蛋,真正的牛奶和些许真正的波旁酒的味道。”
他坚持要亲自把蛋酒送上楼,但是在楼梯门却停了下来。
“华克的司机说,那栋房子的蓝图画好了。”他又重拾刚才的话题,“是镇上的建筑师休斯敦画的。所以,我自然就相信了他的话。”
医生下楼时,我等着向他提出问题。
“医生,这附近有叫做卡林东的人吗?叫妮娜·卡林东的?”
“我要问的是卡林东。”
这个话题最后不了了之。
当天下午,葛屈德和哈尔斯散了很长时间的步,露易丝则在睡觉。我觉得时间多得不知道怎么打发,就任由惯性支使自己———坐下来把事情好好想过。深思后的一个结果是,我突然起身,走到电话机面前,内心深深的讨厌起这位我尚未见过、这里的人又把他当成露易丝未婚夫的话题人物——华克医生。
我跟休斯敦很熟,在休斯敦还很年轻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跟安妮结婚之前,我跟他的交情甚至更深。所以,现在我毫不犹豫的打电话去找他。但是,他公司的接线生把电话转给一位机要职员。这位职员又好心的要帮我把电话转给他的雇主时,我反而有点儿搞不清楚要怎么开口了。
“嘿,瑞秋,你好吗?”电话那——端传来休斯敦爽朗的声音,“准备要在岩丘上盖房子了吗?”
这是他二十年前开的玩笑。
“大概快了。现在我要问你的,是与我无关的事。”
“我看你啊,二十五年来一点也没变。”这又是另一番揶揄,“你问吧。只要不是我的家务事,我什么都能回答你。”
“正经一点。请告诉我,最近贵公司是不是有帮卡色诺瓦的华克医生绘过任何房子的蓝图?”
“是的,有呀。怎么了?”
“房子要建在哪里?我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是要建在阿姆斯特朗家的土地上。是阿姆斯特朗先生亲自来跟我商量的,根据推论——事实上,我相当肯定——房子是要给阿姆斯特朗先生的女儿住的,她已经跟华克订婚了。”
休斯敦后来问及我家中其他的人。挂上电话时,我能确定—件事,就是露易丝爱着哈尔斯,她要嫁的却是华克医生。此外,这项决定并非是新近才立下的,结婚这项决定早已酝酿多时了当然其中定有原因,但是,是什么原因呢?
当天我向露易丝转述哈顿先生所拆电报内容。她似乎了解其中的含意,但脸上却是我未曾见过的则极不高兴的神情。她的样子像是罪犯眼看缓刑已经结束,只能等着行刑之日渐渐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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