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4部分（第1页）

你赦免减刑或者提前释放，也许有些希望。”

黄子裳毕竟是广东势力藤上的瓜，大概广东方面的要人也曾有此表示，在当年“总裁寿辰”时便被减刑五年，第二年又捐献了一笔巨款，硬是得到了提前释放。若与那被枪毙的五个小烟鬼来比，黄子裳可算得上是条破网的大鱼。

蒋经国在赣州焚烧烟土，枪毙烟犯，不但轰动赣、粤、湘三省，而且惊动全国。但国民党禁烟是假，抽税是真，与禁烟、征税有关的官员们感到惊惶失措，开“宝成膏行”的广东老板也不肯就此罢休。熊式辉也认为影响他的“公共”收入，江西财源有被堵塞之危险。因此，都纷纷向重庆告状。过了不久，小蒋收到一个急电，是重庆侍从室拍来的。侍从室的电报就是他老子全国禁烟总监的旨意。再过几天，再也难硬下去的蒋专员召开了一个除三害的会议。他在会上宣布：“我们除三害的第一战役，禁烟旗开得胜，做出了成绩。现在要停，以后再说。从现在起，我们要转入禁赌、禁娼。”于是，蒋经国的禁烟，就禁到这里为止，偃旗息鼓，悄悄地收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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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起第二把火　抓赌

何记商行案处理没多久，又有人在意见箱里写了个条子：“蒋专员，我听人说，历来做官的只敢打苍蝇，不敢打老虎，你禁了烟，敢禁赌吗？眼下有个中央盐税局的涂局长住在赣州，每次放警报的时候，他就拉着几个太太和几个科长跑到城外的杨梅渡竹林里去打麻将。还有一个在上海、天津开钱庄的大老板，也是每回放警报的时候，把烟具藏在热水壶里，躲到城外去抽鸦片，这两个人你敢抓吗？”

这又是一个挑战！赣州赌风不亚于广州，赌场规模不亚于澳门。蒋经国看了这个条子后，觉得抓那个钱庄大老板好办，抓那个中央盐税局长就不那么容易，一来他是中央的，来头大；二来他有一个手枪排站岗放哨，双方一开枪就要伤人。

施政之初，小蒋也不敢蛮干。“苍蝇”好打，他决定先打“苍蝇”。到放空袭警报时，他命令警察局派了几名警察查抄了大老板的赌具，并把他关在了警察局。

又有一次，有湖南汝城人何某，其祖父前清做过赣州军门，故在赣州落籍。何某有一妻一妾，过着富豪生活，但是没有政治靠山。一天，他家来了一客人，何便与妻妾陪客打纸牌。小蒋获得情报，派员化装溜进去抓住，连人带回专署。何某有的是钱要求罚款，小蒋不允。次日在公园举行赣州各机关联合纪念周，小蒋在会上要何某跪在讲台前，宣布何违禁聚赌，罚修葺公园。何虽然颜面丢尽，也无可奈何。

“苍蝇”一拍就死，对于“老虎”盐税局涂局长怎么打，蒋经国却颇费了一番脑筋。他让便衣警察假装小商贩混在竹林里，趁手枪排不备，全部缴了他们的械。涂局长也被当场抓住，没伤一个人。

涂局长被押到专员公署，这些人平时残害人民威风十足，这回连头都不敢抬了，他们表示愿罚一笔钱，给赣南老百姓搞公益事业，但不要登报。

蒋经国坚决不答应，在苏联就办过报懂得舆论重要的，他认为登报比罚款还重要。“一登报，老百姓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了”。结果涂局长个人罚现大洋5千元，并在《赣州日报》上用大字标题登了出来。这样一来，赣南老百姓喜笑颜开，“蒋青天”的美名就不胫而飞了。

一次，赣县县长碰到了小蒋的钉子上。他在赣州中国银行搓麻将，被蒋经国化装成卖馄饨的当场捉住，命其次日到专署听候处理。这个县长晓得等候他的是什么“处理”，吓得当晚一回到家就卷起行李，挂冠而去，逃之夭夭。这正合蒋专员心思，腾出位置来好安排能干忠诚的人当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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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装抓赌，吓破赌胆（1）

小蒋雷厉风行禁赌，赌徒们也有些害怕，赌博由公开而转为秘密。小蒋要把赌禁绝，就得智斗。

当时在赣南广泛流传着蒋经国化装抓赌徒的故事。这位声名显赫的专员，接到了一封检举信，说赣州一家大商号的老板每天深夜聚赌，很多人被他们害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是赣州的一大害。

蒋经国看完这封信，心想要抓住这个赌徒，必须摸清他们的赌窝，出其不意才好一网打尽。经过派人侦察，弄清了赌场就在城南一个山货店的四层楼上，每晚10点后开赌。窗户用黑布遮严，外边不露一点光亮，而且层层设哨，十分诡秘。

一天晚上，蒋经国和他的表侄毛宁邵化装成做买卖的，腰里掖着手枪，去进行“火力侦察”，结果一进门就被人堵住了。他们随即佯称是送山货的，想问问你家老板要不要。人家一口拒绝了，说老板睡觉了，明天再来吧。

这次失败后，小蒋总结经验教训，第二天晚上他们又去了，隐蔽在大门口附近一个地方观察动静。大约12点左右，见一个卖馄饨的老头挑着担子过来了，他在门口吆喝了几声，一会儿，从门里走出来好几个人，买了几碗馄饨就端着进店去了。小蒋边看边动脑子，琢磨着智取赌窟的办法。

第三天深夜，蒋经国和毛宁邵换了一身破衣服，跟随一个挑着馄饨担子的老汉向赌窟走去。馄饨担子到达一个大赌窟门前摇铃呼卖馄饨，门禁很严的赌窟内开门出来一人，买了许多份馄饨，小蒋即帮他提送进去。等小蒋进入赌窟，尾随的警士迅即集合军警，将赌窟围住。

一到楼上，蒋经国和毛宁邵混杂在赌徒中，听得军警到达的暗号，把馄饨碗往地上一摔，向前抓住赌具，随后掏出枪来对准这一群人大呼一声：“不准动，我是蒋经国！”

那些家伙们一听说蒋经国来了，无异听到阎王爷来了一样可怕，吓得抱头鼠窜，企图夺门而去。门开时军警蜂拥而入，前后门均被军警堵住，一个也跑不掉。赌徒们纷纷跪下求饶。蒋经国命令老板写下每个人的姓名，限他们第二天每人交出500块光洋，下令都送去坐牢。胖老板因为是聚赌的头子，罚款1000元，并关了三天禁闭。

这在赣南又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在蒋专员雷厉风行禁赌的当儿，赌徒们不敢公开对抗，一些识时务、胆子小的小户头，自动检场收摊，中等户头的也稍稍敛迹，看风使舵。而少数大户却根本不理会，照常聚赌，只是加强了戒备而已。

其中特别有两家大户头，则是无人敢碰的。一家就是前面提到过的赣州大绅士刘甲第，不但是赣州地方的封建势力头子，而且又与广东军人有交情，当了广东省政府的参议。他是地头蛇他怕谁，赣州市这里那里兴办公共事业的头衔都让他挂着，蒋专员都要敬他三分。他家就是一个大赌窟。住在南京路一所高楼深院内，每晚赌得昏天黑地，云山雾罩，地方政府奈何他不得，明知刘宅有大赌却不敢去抓。

另一家是利民百货商场，开设在赣州公园东路与至圣路交叉路口，后台老板是广东军人、国民党中将军长李振球。他是利民商场的大股东。经理卢中坚，是李的亲信。利民的资本雄厚，生意兴隆。平时常有来自京沪港澳各地客商和走私单帮，还有广东方面的军人、政客，卢经理对这些外来宾客无不殷勤接待。于是利民商场三楼大厅就成了这些来客的俱乐部，酒醉菜饱之后就聚赌为乐，起初打打麻将，到后来推牌九、押宝，样样都来。赌注越来越大，一夜之间输赢成千上万，经理卢中坚坐庄抽头；赌客中有军人、商人、政客、流氓各色人等，有的腰缠万贯，插手枪上赌场，赌得昏天黑地输红了眼就打架。蒋专员禁赌高潮时期，他们为了保卫赌场安全，派了很多人在楼上楼下放哨，有武装在各楼口警戒。于是他们高枕无忧，通宵达旦放心大赌。

这两处尽人皆知的大赌窟，由于他们靠山硬、戒备严，虽然蒋专员严令禁赌、抓赌，总无人敢去太岁头上动土。不要说保甲长不敢，连警察局和专署特务室也不敢随便动手。有关当局考虑，如果老是这样任其赌下去，真有损专员的威信，而且其影响所及，还关系到其他政令难以贯彻下去。为此，他们曾多次挨过蒋经国的训斥。迫不得已，区署、警局、省警二大队和专署特务室，开会商议，决定集中火力攻破两大赌窟。

恰巧这时，专署几个单位同时接到同样的告密信。大意是明晚利民商场大宴客，大约8时散席，吃完就赌，赌客中有广东帮、赣州帮大头头、大老板，总有十几台大赌，估计输赢在几万元。

专署情报室侦知告密者也是其中一赌徒，因为上次输得太惨，想赖账，被一个广东军人痛打了一顿，因此告密，目的是泄愤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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