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
*
回想这一生,还真是——
无聊透顶呢。
和多少人睡过,鬼知道,辜负过多少人的心意,鬼知道,被多少姑娘扇过,鬼知道,会不会有一天遭报应,鬼知道。
会不会死?会的。
可能什么时候死?下一刻。
怕死吗?随便。
要是吉他在身边就好了,要是手指还能弹奏就好了,脑中有那么多的音符,不把他们写下来,头就要炸开了。自己就是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哪怕在这种时候,也觉得只要有吉他在就好了。可以拨动琴弦的话,头就不会痛了吧,有音符陪伴的话,手就不会痛了吧。
肚子有点饿了呢。
口渴得不行了啊。
到底过去了多久呢?
三天,五天?
眼前被一片黑暗所覆盖,连判断黑夜白天的机会都没有。
好冷啊,一开始还在潮湿空气中瑟瑟发抖的身子已经逐渐失去了知觉。他本来体温就不高,曾经一度被女孩戏称为冷血的蛇,他也一直自认为不畏惧寒冷,可时此时这种温度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抽离的感觉,又是从何处而来呢?
好冷。
好饿。
好难受。
原来我这一生,就这么无聊地结束了啊。
真令人失望。
(“不要相信爱,儿子,你不要相信爱。”)
(“藐视爱情然后享受爱情吧,这样,你才不会受伤。”)
可是妈,藐视爱情也会惹到人啊。
他动了动嘴角,觉得自己真的是要死了,好像妈妈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就等着牵着自己的手一起走。妈,你可别来接我,我去不了天堂,我是要下地狱的人。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自己的劣根性,就越改不掉——
(“人是现实的动物,是物质的动物,不是什么爱的动物。”)
妈,我到死,都是个浪漫主义者哦。
“还活着吗?”
大门打开,阳州听到了孙博涛的声音,随他进来的还有四五个人的脚步声,看来,是准备好抛尸了。口干的说不出话来,他索性就不吱声了,脚步越近,他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生硬地捏起,冰冷的液体就这样灌了进来,干涸已久的喉咙受到突然的侵袭刺激而咳嗽不止。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是吗?”
孙博涛的话语里有几分怜惜,要不是因为阳州太倔,他也不会让手下人将他搞成这个样子。如果阳州愿意拔下身上的刺,成为他一个人的花,心中的怒意可能就会退去,就不至于致他于死地。
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他。
拒绝他的人,不存在就好了。
“冷吗?疼吗?难受吗?如果一开始你就答应我的话,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呢,恶之花啊,恶之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啊,为什么,要对我视而不见呢?”
他抓起阳州的头发,迫使阳州的眼睛与他对视:“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你看到我吗?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你去屈服吗?”
“……咳。”经过缓解,得到润泽的唇齿终于可以发出声音来,“大少爷……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小的不敢高攀……”
“那为什么何立轩你就能高攀!”孙博涛怒吼着,“我百般阻挠还不是为了你!不接受我,接受他干什么?去招惹他干什么?!小彩也好,小轩也好,我身边的人就这么招你喜欢吗?那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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