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条高挑,黑纱蒙面,气质幽幽,却不是幽姬又是何人?
幽姬打开石门,却突然望见鬼厉面上神情古怪,双眼圆睁,面上肌肉扭曲,反倒是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退了一步。
但她毕竟不是常人,随即便冷静了下来,寒声道:「哼,你还有脸来这里见碧瑶么?」
鬼厉深深盯了她一眼,突然面上神情一惊,似记起了什么极重要的事物,迅速转身看去,只是这一看之下,他却更是全身一震,如呆了一般,怔征站在原地,作声不得。
偌大的寒冰石室,他正置身所在的这个地方,突然之间,完全恢复了曾经本来该有的模样,异样飘荡的白色烟雾不见了,若隐若现的铃铛声音消失了,至于那个神秘的背影,竟也在这瞬间,凭空消失不见了。
所有的一切,彷佛都和原来一样,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幻觉,飘过了,飘散了……
碧瑶静静地躺在寒冰石台之上,牠的嘴角边依然有那熟悉的微笑容颜,双手交合之间,合欢铃上闪烁不停的光芒,轻轻流转着,彷佛正注视着鬼厉。
鬼厉站在原地,全身紧绷,彷佛全部失去了知觉,一动不动。
慢慢走进寒冰石室的幽姬,很快发现了鬼厉有点不对劲,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做什么?」
鬼厉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他只是默然抬头,怔怔打量着这间寒冰石室,除了那扇厚重石门之外,寒冰石室周围尽是坚硬的石壁,更无丝毫缝隙,只是此刻看丢,那些冰冷的石壁似乎部带有了几分残酷的嘲笑,冷冷注视着看去有些可笑的人。
飘忽的目光,慢慢收回,缓缓回到寒冰石室中,躺在石台之上的人儿身上。鬼厉的眼中,不知怎么,有了几分模糊,万千思绪,如潮水般奔涌而来,那目光,最后悄悄落在了碧瑶的秀发之上。
「你怎么了?」幽姬的声音中,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鬼厉台上了眼睛,许久之后缓缓睁开,低声道:「妳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石室里有些异样?」
幽姬停了一声,寒声道:「有什么异样?还不是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一张台子、一个人。」
鬼厉眼角的肌肉,似抽擂了一下。
幽姬慢慢在碧瑶身边生了下来,目光中露出怜爱痛惜的神情,若了半晌,口中缓缓的道:「我知道你其实也不好过,只是望你多想想,若是碧瑶知道了你竟然与她父亲动手斗法,那她会是怎样的心情?」
鬼厉怔怔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忽地一甩头,长吸了一口气,道:「妳放心就是,我明白该怎么做。」
说罢,他深深又看了一眼碧瑶,随即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牠的背影,幽姬眉头微微皱起,直觉的感觉到鬼厉似乎哪里和平日不大一样了,可是随即她却又是长叹一声,异样的人,又何止是他一个人,如今便是她追随多年的鬼王宗主,不也是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么?
她默默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寒冰石室里静悄悄的一片,只有碧瑶手中的合欢铃上,流光异彩闪烁的光辉,如清透的眼睁,闪烁不停,注视着这个世间。
青云山,小竹峰。
清晨,有清风徐徐吹过,满山的青翠竹林一起摇动,沙沙竹涛之声,如天籁之音,让人心神宁静。昨夜一场大雨,如将天地之间都洗过一般,清新空气拂面而过,远山含黛,山水如画。
脚下的石径还是湿的,偶尔石头缝隙里,还有些昨夜积下的雨水,石径之上和两旁,掉落了许多飘落的竹叶,想来是被昨夜的风雨吹落的。时辰尚早,也就还未有人来打扫。
白衣如云,清秀出尘,陆雪琪孤身一人,走在这竹林小径之中。晨风微光中,牠的秀发柔顺披洒在肩头,看去吹弹可破的肌肤,雪白中却还有淡淡一丝粉红,如深山幽谷里,悄悄绽放的幽美花儿。
石径两侧,高高的修竹微微摇晃着,青绿的竹叶上,还有凝结而成的露珠,静静地滑过,悄悄地飞向大地。
石径幽深,曲曲折折,清晨的亮光从竹林茂密的缝隙间透了进来,竹影轻晃,照着她窈窕身姿。
前方一间朴素竹屋,渐渐现出身影,正是小竹峰一脉首座水月大师平日静坐修行之处。
陆雪琪走到小屋之前,在门口处站住了脚步,迟疑了片刻,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用竹子做的门扉。
「师父,弟子雪琪拜见。」
「进来吧!」水月大师的声音从小屋中传了出来,无喜无悲,似乎带有丝毫感情,淡淡如水。
门「哎呀」一声,被陆雪琪轻轻推开了,陆雪琪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师父正盘腿坐在竹床之上,闭目入定,神态平和,看不出有什么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变化的神情。
陆雪琪默默走到水月大师身前,跪了下去,低声道:「师父,徒儿来了。」
她顿了一顿,又按着道:「雪琪自知不肖,辜负了您老人家的期望,害得师父您伤心,请您责罚我吧!」
水月大师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身前陆雪琪的身上,注视良久,随即叹息一声,道:「我若是责罚于妳,妳肯回心转意么?」
陆雪琪默然低头,不敢看师父面容,也没有说一个字出来,只是看她神情,却哪里有丝毫后悔的样子了?
水月大师摇了摇头,微带苦笑道:「妳既然已是铁了心肠不肯回头,我责罚妳又有何用,罢了,罢了。妳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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