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第三天头上,那名护卫终于再次出现,向小蛋抱拳一礼道:“公子,风教主有请。”却并未问及屈翠枫的行踪。
小蛋问道:“屈大哥还没有回来,要不要再等等他?”
那护卫微笑道:“屈公子现下正在千秋阁,自会有人前去通禀,咱们不必等他。”
两人离开小厅,重回到销金斋,果然屈翠枫已先一步赶到。
小蛋走进斋中,只见风雪崖正托着修缮如新的紫瞳魔灯凝目观摩。
霸下趴在一旁的几上闭目休息,看上去颇为疲倦,听到小蛋脚步声,它睁开眼睛懒洋洋招呼道:“干爹!”
小蛋望着它憔悴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感激,只得低声道:“小龙,辛苦你了。”
霸下满不在乎地笑道:“没事,我睡上一觉就全都补回来了,你别担心。”说着瞥了风雪崖一眼,压低嗓音道:“刚才风老魔送了我一瓶他亲自炼制的仙丹,我吃了两颗精神已好多啦,这老家伙果真有点门道。”
风雪崖收起紫瞳魔灯,对霸下的评语恍若未闻,淡淡道:“三天前,我已命人将重玄金华香檀给桑土公送了过去,咱们两不相欠。”
虽然嘴里是这么说,但心中却已承了小蛋极大的情,只是他生性孤傲,殊不愿流露于言表罢了。
小蛋闻言惊喜交集,没想到自己白白担了好几天的心思,风雪崖早暗中给办妥了。
风雪崖不待他开口,接着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老夫这便派人送你们出宫。”
小蛋牵挂着晏殊母子安危,又惦记着厉无怨等人,自是归心似箭、毫无异议。
不料屈翠枫却上前一步道:“风伯父,小侄能不能在宫里多留几天?”
风雪崖一怔,漠然问道:“我已将重玄金华香檀送给了桑土公,你还有什么事?”
屈翠枫道:“小侄这几日在宫中结交了不少圣教兄弟,与他们把酒言欢甚是尽兴,所以想再多逗留几日,请风伯父准允。”
谁想得到风雪崖毫不留情面,说道:“不行,你必须和小蛋一起离开,不得停留。”
屈翠枫见自己的请求被风雪崖不假思索地一口驳回,不禁大为窘迫。
可他实是有为而来,就此离去终是心有不甘,想了想道:“那可否容小侄去向他们道别。”
风雪崖听他推三阻四始终不愿离开,心头疑窦大起道:“你到底为何事而来?”
屈翠枫教风雪崖锋锐森寒的目光盯得心里发虚,枉他平日里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偏在这要命的当口竟一个字也答不上来,嗫嚅道:“我……小侄、我——”
“呼——”突然间,他的身上焕放出一团绚烂刺目的金煌煌璿光,一如烈日般炽亮燃烧,将整座销金斋尽数笼罩在它恢宏盛大的光芒之下。
风雪崖灵台警兆骤生,尚不及细想,便朝着屈翠枫一掌拍出,抽身往后飞退。
空气中“嗤嗤”锐啸不断,密如疾雨,一缕缕金色的光针漫天奔放,向他激射而来。
风雪崖临危不乱,反手掣出名震天下的魔道至宝玄冰玉如意,意起劲随在身前划过一道弧光。“呜——”百曲碧澜勃然迸发,青色的光飙如云柱般旋舞奔流,弹指间便将射来的光针一一绞碎,化于无形。
然而没等他站稳脚跟,弥漫的金色光雾中,又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了风雪崖的背后,一抖手中青铜金丝拂尘“砰”的闷响,结结实实打中了他的背心。
刹那里,风雪崖的护体真气被轰得四分五裂,但感到后心犹如炸裂一样生出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一黑“哇”地飙射出一口暗红色的血箭,身子如枯木般朝前飞跌。
这一串兔起鹘落突兀异常,任谁都来不及反应。小蛋做梦也想不到风雪崖会遭突袭,待他回过神来举目望去,只见一位黄袍老道手握拂尘傲然屹立斋中,顿时情不自禁地失声叫道:“鹤仙人!”
屈翠枫被风雪崖仓促间击出的一掌扫飞数丈方始站定,英俊的脸庞上面无血色,呆呆望着鹤仙人,似乎同样也不清楚这魔头从何而来,又为何遽然出手重伤风雪崖。
风雪崖修长的身躯一连撞翻几座鼎炉,“砰”地摔落到墙角。他面色惨澹如金,胸口衣襟热血洒溅,晦暗的眸子恶狠狠注视着鹤仙人徐徐站起身形,却又猛地剧烈一晃,差点再次软倒在地。
斋外的两名护卫听到里面发出的异响,双双奔入斋中,叫道:“教主,你怎么了?”
鹤仙人也不多话,右手青铜金丝拂尘轻描淡写地往外一掸,尘丝上光芒爆涨,“呼呼”连声凌空打出两束金色弧光,彷似仙鹤舒展的双翼左右开弓袭向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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