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卫慧等人眼中的困惑茫然,她又解释道:“家父罗牛与雷庄主情同莫逆,诸位尽可放心。”
其实,天雷山庄早先真正的主人,应是秦柔义父、魔教四大护法之一的雷霆,只是他不喜俗务缠身,才将庄主之位让给了其弟雷鹏,故此,罗牛夫妇虽名义上是寄居天雷山庄,实则却拥有半个主人的身分。
正因为有这层渊源,罗羽杉才提出请白鹿门前往天雷山庄避祸。
卫慧迟疑道:“若是我们去了天雷山庄,岂不是要给令尊引火烧身?”
罗羽杉恬然浅笑,道:“卫掌门无需担心,当今天陆还没有谁能动得了家父,即便忘情宫和碧落剑派知道,想来也不会轻易登门寻仇,我这就给家父写信。”
她生性谦和恬淡,平日并不以向外人炫耀自己的家世和父亲的威名为乐,然而今次为了打消卫慧等人的顾虑,也只能一反常态。
小蛋道:“卫掌门,我这去云幂宫找毕老伯,等取回了蚀龙香鼎,就到天雷山庄与你们会合。”
罗羽杉问道:“小蛋,你知道云幂宫在哪里么?不如我陪你一起去罢?”
小蛋摇头婉拒,道:“那样又要耽误了妳的行程,不太好!我自己可以一路找过去。”
罗羽杉心道:“你可不知道,东西到毕老伯的手里容易,想要他吐出来可就难了,只能试着通过石矶娘娘,或许能成功。”她嫣然一笑,道:“没关系,云幂宫离这儿不算太远,我们快去快回就是。”
当下计议已定,众人分道扬镳,罗羽杉留下书信,和小蛋先行一步前去云幂宫找毕虎要东西,两人御风而行,掌灯时分抵达云幂宫外。
小蛋见罗羽杉为了自己的失误劳累奔波,既感激又歉疚,而他内心深处,有机会能与罗羽杉偕行千里,哪怕一句话不说也是极大的快乐。但此行过后,罗羽杉终是要回返南海天一阁继续她的修炼,而自己也要再回到忘情宫,继续面对一种并不渴望的生活,万里迢迢天各一方,几丝怅意莫名自心而生。
云幂宫位于汉州东南的朝露山中,说是一座宫,实际是一座天然洞府。宫主石矶娘娘与罗牛、盛年、丁原等人乃是旧识。
她年轻时曾钟情于昔日翠霞派的第一高手,上代长老曾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后来终禁不住毕虎的一番穷追猛打,委身下嫁。近年来她僻居朝露山,已很少露面。罗羽杉幼年时曾经跟随罗牛和丁原等人前来作客,对云幂宫的方位依稀留有印象。
到得石府门前说明身分,守值的侍女通禀入内,片刻后石门开启,一位面容姣好的中年妇人笑吟吟迎出来,招呼道:“羽杉,妳不是去了南海,怎会突然有空来探望妳石矶婶婶?”
罗羽杉躬身施礼,道:“石矶婶婶,侄女和这位小蛋兄弟是来找毕老伯的。”
石矶娘娘笑容一收,她太熟悉毕虎的秉性了,罗羽杉这么一开口,便立即猜到了十之六七,不快道:“怎么,他又在外头偷人东西了?”
小蛋忙道:“那倒不是,应该是毕老伯想和我开个玩笑。也有可能,是我自己把东西弄丢了,不关毕老伯的事。”
石矶娘娘道:“小兄弟,难得你还为他开脱?其实你不必说得那么客气,他贼心不死,走到哪儿,脑门上都顶着个‘贼’字,恐怕这辈子也洗不掉了。”伸手牵过罗羽杉的手,道:“走,咱们进去说话。”
三人进了云幂宫,在一座石厅里落坐,侍女奉上茶点,罗羽杉代小蛋将酒楼遭遇的前因后果说了。
石矶娘娘听完,怒哼道:“这个毕虎,手痒起来连晚辈的东西也要偷!羽杉,小蛋,你们别着急,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给你们出气!”
罗羽杉来了半天,也没见毕虎出来,还当他故意躲着,这时听清石矶娘娘言下之意,不由愕然道:“怎么,毕老伯还没有回宫?”
石矶娘娘应声道:“他出门快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小蛋试探道:“石矶婶婶,妳知道毕老伯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回宫?”
石矶娘娘没好气地道:“谁晓得他跑哪儿去逍遥快活去了?男人都是一个样,追妳的时候像只蜜蜂,恨不得整日围着妳转;等追到手了就不当回事了,三天两头整日想的是怎么往外溜,一眨眼便没影了。
“毕虎是这样,丁原不也是这样么?总而言之,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妳越在乎他,他越得意。所以,我最好不知道、不在乎,反而好过。”
这一通数落,可谓一网打尽天下男子,罗羽杉不便辩驳,心下却犹疑道:“丁师叔绝非什么风流浪子,他这多年失去音讯,一定是被什么难事耽搁,不能分身才对。”
石矶娘娘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却落到了罗羽杉的头上,接着道:“羽杉,将来妳找男人,可得把眼睛擦亮了。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听信什么甜言蜜语,那都是假话,哄妳一时开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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